“什么时候回首都?”
叶钦想了想:“就这个月底吧,拍完就回去。干嘛,要请我吃饭?叫上周封一起啊。”
刘扬帆没接茬,自顾自说:“我在城东有个空着的住处,家具电器什么都有,装修也算豪华。”
这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叶钦懵了片刻,说:“我有宿舍住。”
“从前身不由己,现在我爸管不着我了。” 刘扬帆眯起眼睛,有些傲慢地说,“与其在娱乐圈这么混着,不如跟着我吧。”
叶钦还是摸不着头脑,连连摆手说:“我不行我不行,做生意我不行的,一言不合我这暴脾气就得跟人打起来,你找跟班也别找我这样的。”
刘扬帆从他这举动中找到点过去的影子,不由得笑了:“不是让你跟着我做生意,你在那儿住着,跟以前在我们家会所里一样,只管吃喝拉撒睡,我养着你。”
散席后,叶钦仓皇逃离现场。
人在娱乐圈,混乱肮脏的事见得不算少,身边就有贺函崧这样一路靠金主上位的典型例子。出道至今提过要包养他的人也有那么几个,连经纪人郑悦月都建议他不如走个捷径,大家各取所需,不要把这事想象得太可怕。
然而即便叶钦了解并适应了这一套,也从未想过“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坐在车上,他拿出手机开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照,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横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跟从前分明没区别。
刘扬帆一定是看自己过得惨,一时同情心发作,加上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
一定是这样。
睡了一觉,叶钦就把这事放到脑后。昨天的闲聊连叙旧都算不上,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和刘扬帆的地位差距,别说玩到一起了,再多说两句都要尴尬冷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几个小屁孩的共同语言无非吃喝玩乐瞎捣蛋,凑到一块儿也没干过什么好事,不过是拥有相似的出身背景,臭味相投罢了。
想起曾在那帮狐朋狗友跟前一再贬低践踏程非池,叶钦就恨不能穿越回过去,一个巴掌把自己打醒。
就算当时他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蠢话不乏他们几个的推波助澜,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大狂妄,不懂珍惜,伤害了程非池,如今自己也遭到反噬,所以谁都怨不得。
经过五年的风吹雨打,叶钦不仅遇事极容易想开,还迅速打起精神,抽空在片场把昨天没来得及做的几颗星星补上,内书:昨天太忙了,还是想哥哥的一天。
今天依旧忙碌,男三的戏份到了紧要关头,有一场女主为了追寻男主的脚步亦然下山的戏,男三作为弟弟舍不得姐姐,沿着山路边追边哭。
叶钦入行前后都没有受过演技方面的训练,哭戏尤其不拿手,来回跑了几次也没挤出眼泪,以为要挨骂了,执行导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瓶眼药水:“来,滴几滴含着,跑两步再眨眼挤出来,到时候我给你手势。”
叶钦受宠若惊,先前女二哭戏下不来眼泪都没这待遇,硬生生被导演给骂哭的。
他还以为导演今天心情好,越往后越发觉出不对劲。在接过平时对他这个十八线爱答不理的剧组生活助理送来的冰水和小电扇后,叶钦终于得出结论——今天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都变得比之前好了。
早上到地方跟大家打招呼,几乎所有人都抬头微笑向他行注目礼;拍戏中途汗流浃背有人麻利地上来递毛巾,并将电风扇固定方向朝着他吹;连中午放饭都不用他挤破头去抢,下了戏就有人给他摆在桌上,附带一份进组后一次都没喝到过的紫菜蛋汤。
可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突然集体良心发现吧?
把汤底剩下的几片紫菜嚼完的叶钦百思不解,想去问小芸,转一圈没找到人,刚想打电话给周封吹个牛解解闷,刘雨卿从专供主演使用的休息室窗户里招手喊他:“弟弟,进来吹空调。”
叶钦就去了,顺手带了一瓶上午生活助理给的橙汁。
“哎呀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刘雨卿笑着喊他坐,把桌上的一盆车厘子推到他跟前,“来尝尝,刚从山下送上来的。”
苍泉山交通不便,新鲜水果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叶钦在剧组低调惯了,哪敢吃女主角的东西,推说自己车厘子过敏,刘雨卿笑得直打跌,说从未听说过这么稀罕的富贵病。
休息室地方不大,用布帘分成几个小隔间。隔壁就是男主休息的地方,刘雨卿挪了挪椅子,凑到叶钦跟前,压低声音道:“你怕什么呀,姐姐难不成把你吃了?拍戏的时候也是,抬头挺胸硬气点儿,不然他们还都当你软柿子捏。”
叶钦心道我就是好欺负啊,他们不捏我捏谁?
看他一脸懵逼的小模样,刘雨卿又忍不住笑了。两人戏里演亲密无间的姐弟,她对叶钦自是有几分疼爱,捏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车厘子送到他嘴边:“来,吃吧,姐姐不告诉你家金主大大。”
整个下午,叶钦的心思都不在拍戏上,中途休息也抱着手机多方联系,一刻也不闲。
莫名其妙多了个金主,换做谁能坐得住?
昨天他和刘扬帆的对话不知被谁听了去,还传播得这么快,若不是圈里在这方面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哪怕都心知肚明也不会随便暴给媒体,现在怕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余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