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成熟可靠的业内精英突然成了别有用心的死闷骚,确实是抹黑没跑了。
江景白打她说上段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垂眼去看脚下的路,耳根开始发热。
就算南钺会提和他一起去,工作时间,江景白未必就会同意,南钺更不是被拒绝了还能软磨硬泡的人。
不过让江景白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南钺原来也有小心机,而是徐蕾竟然知道。
南钺在公司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才会让他的特助不费力地领悟到自己的真正意图。
这年头能因几句话红耳朵的人可不多了,徐蕾心说难怪老板喜欢,这种类型的小青年养眼还养心,她也乐意天天看着。
剩下那段路徐蕾没再提南钺,江景白耳根的颜色渐渐褪去。
他听了徐蕾的话,突然更想给南钺发消息了,中途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确定南钺说的“可以发”是不是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一直犹豫着没动作。
怀着这份犹豫,江景白被徐蕾从综合楼北门领进去,他走进大厅,绕过隔墙,一抬眼就瞧见正门方向站着一位挺拔悍利的正装男人。
江景白认出他,嘴角一下子高高扬上去。
男人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对江景白点了一下下巴。
这是让江景白过去的意思。
江景白顿时把徐蕾还在旁边的事抛到脑后,脚步越迈越快,到最后成了一阵小跑,噌噌噌地站到南钺身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已经忙完了吗?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一共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语调轻快。
“嗯,刚到。”至于是不是刚到,谁也没法证明,南钺答完两小问,反问他,“都看完了?”
江景白笑着“嗯”了声,不错目地看着南钺。
徐蕾慢一步过来,咽了这口狗粮,补充说:“天气热,三区制作楼那边有点远,没有去。”
南钺点头,用眼神示意她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抬手按住江景白的肩,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半拥着他往停车场走。
江景白上的自然不再是来时的车,而是他结婚不久,给南钺买的那辆Macan。
上了车,江景白扣系安全的时候对着前车窗笑了笑。
南钺启动引擎,侧目看他。
江景白沉浸在自己的小思绪里,没注意到他这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摸了块糖,趁南钺还没把车开出去,剥开糖纸送到南钺嘴边。
南钺没犹豫,直接纳进嘴里。
“外面有层奶酪皮,你用牙咬开,里面是软的。”江景白对他道。
南钺嚼完了才问:“哪来的?”
他可没给江景白买过这种口味的糖。
“在自动售货机买的。”可能是被南钺养出的习惯,江景白没事了就想往嘴里塞一颗,早上从家里带出来的吃完了,他在2号楼看楼梯口有个售货机,就过去买了一小袋,“怎么样?”
“嗯。”明知是问他味道,南钺还是禁不住逗他,“还能给我留一块,不错。”
这是什么话。
江景白笑了,伸手又摸出好几块:“谁说就一块,给你留了一半呢。喏,都给你了。”说着就要丢进储物盒里。
他把储物盒一打开,就见里面躺着好几条不同口味的糖,跟家里的那些一样,也不知南钺什么时候补进去的。
江景白动作顿了顿,还是把手上的奶糖撒进去,他指尖在蜜桃味的夹心糖上点了一下,空手缩回来,把储物盒合上。
南钺嘴角展开愉悦的弧度,他忘不掉江景白刚上车时的笑,总感觉一定得问问原因:“在停车场的时候,你笑什么?”
“啊?”话题突然跳跃,江景白反应不及。
南钺在开车,出于安全考量,始终目视前方,他没看他,也没说话,给江景白留出回想的时间。
“嗯,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江景白清了清嗓子,“我给你换的这辆车,是不是不如你自己原来的那一辆。”
不用“是不是”,肯定就是了。
亏南钺跟他互报婚前财产时能把“刚工作随便买的代步车”这种话说出口,那辆车车型低调,江景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南钺婚前接送他又都是晚上,没碰见过熟人,没人和他提起,江景白也就没怀疑。
其实光从车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南钺最初骗他是被江景白和别人相亲逼急了,心里有过到底是先把人哄到手,还是直接从实坦白的挣扎,可惜江景白车盲,硬是没发现南钺露出的小马脚。
还在停车场那边的时候,江景白看到停在对面车位的车,辨出车标和南越以前的那辆一样,这才把那茬想起来,觉得自己无意间好像干了件小傻事,无奈发笑而已。
南钺听他说完,淡淡答:“不是。”
江景白看着十字路口的绿灯变红,只当南钺又要哄他,继续弯着眼睛。
“我很喜欢,”南钺踩下刹车,“其他人也很羡慕我。”
这个“其他人”的范畴可就广了。
江景白不由失笑,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南钺在路口停住车,右手离开方向盘,把江景白的左手握进掌心,指腹在他手面摩挲,恰好掠过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羡慕我有一位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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