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不要脸的大话都放出来:“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帮你解决,只要你说。景白?”
洪水被闸门抑遏得太厉害,奔涌出来根本刹都刹不住。
人一哭狠了就容易呼吸过度。
江景白明显哭岔了气,手脚发麻,头晕胸闷,脑袋反而比疼极了还不清醒,压根听不进南钺在说什么。
他小时候就怕疼,家里大人全说他娇惯,从来没人在他忍疼时好好抱过他。
现在南钺贴上来,他便抓到手里,不肯撒开了。
刚开始只是被近段时间的心理阴影吓的,再往后顺带把从小到大受过的的委屈一起哭了出来。
等彻底发泄完,江景白打着哭嗝浑身没力,被南钺拍着哄着,不知道嗝到几点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江景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丢人事。
他把被子拉盖到脸上,差点想在床板凿个洞,直接藏到床底下去。
身边没有南钺的体温。
江景白正拼命祈祷对方已经出门了,一阵脚步声却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残忍打破他的幻想。
江景白动也不动,假装自己死了。
床垫很快被压陷一块,熟悉的须后水味也从被口传了进来。
江景白心跳险些没了动静。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去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幸好南钺只是坐着,没做拉他被子的举动:“七点五十分。”
江景白不出声。
南钺道:“我没做早饭。”
太好了,他恨不能跟被子同为一体。
“但是订了外卖,大约八点半送到,号码留了你的,记得吃。”
这就是拿不强硬的手段,逼着江景白起床吃东西了。
南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江景白度秒如年。
等半截身体已经进了黄土,南钺总算开口:“我去公司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还去不去花店?”
江景白昨天才接了预约,肯定要去。
“我不掀你被子,”南钺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不强迫他回答,“去的话把手伸出来,我知道你醒了。”
不是点头,非要伸手。
江景白犹豫了两息,慢悠悠地把右手探出被子。
特别小心翼翼。
南钺在外面轻笑一声。
清晰可闻。
江景白脸热,刚要把手缩回来,手心里突然滚进一个小小的方块。
不待他分辨出来那是什么,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突然贴近,江景白明显感觉指尖被南钺轻轻亲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在头顶:“公司有事,可能晚些接你。你在店里等我,别着急回家。”
“我走了。”
脚步声起,冷香渐远,主卧房门一开一合,周围重新回归安静。
江景白从被子里冒出头,把手里的东西捏到眼前。
是块软糖,牛奶味的。
他把糖纸看出花来,在外卖送到前起身下了床,换好衣服走进卫生间,两手撑住盥洗池,静静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有点红,但是眼皮没肿。
南钺肯定在他睡着后帮他洗过脸了。
江景白不顾垂在两边的头发,直接往脸上泼了两把凉水。
他可能,真的要和南钺好好谈谈了。
第十九章
南钺早上给的那颗糖被江景白放进口袋,带到店里。
他一直没吃,闲下来的时候就拿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上两眼。
这太不正常了。
江景白以前安静归安静,可满身鲜活,站着都放光,哪会跟现在这样,活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戕虐过的娇花。
林佳佳憋不住道:“你是在糖纸上玩‘大家来找茬’吗?要不你在我脸上玩试试?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今天新换了口红色号。”
江景白被她语气逗笑,看过去认真辨识:“ysl416。”
“……禁忌之吻N15谢谢,颜色多像鲜榨的橘子汁。”林佳佳纠正他,“你好歹也经常接触化妆品,怎么一到夏天看哪个都是番茄红?”
江景白:“……”
他又不用每天对着口红挑挑拣拣,哪会把色号记得那么清楚,416还是他在林佳佳吃其他女顾客安利时偶然听到的。
“算了,不难为你。”林佳佳照着小镜子,臭美地补起口红,“说说吧,怎么回事?你都蔫了大半天了,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咱们镇店之宝了?”
“你又脑补。”江景白看出她手里的口红圆管真的跟前几天用的不一样,沉吟片刻,问她,“佳佳,如果你以后男朋友不喜欢你买这么多化妆品,你会怎么做?”
除了汉服,林佳佳每年花在彩妆上的费用也是笔不可小觑的支出,她容易被种草,还管不住手,不管大牌还是小众,只要感兴趣,一定买来试一试,存货量堪比美妆博主。
听到这个问题,林佳佳的回答斩钉截铁:“踹了他!”
江景白笑出声。
“也不一定啦。”林佳佳爽完一摆手,“看他本人怎么样,值不值得我退一步。”
林佳佳也知道自己浪费钱,很多东西买回家用过几次就丢到一旁,只满足了自己的收藏欲。她经济条件没好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月底攒不住钱不是没有原因的,林妈没少唠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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