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陆胖子。
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电视上已经播起了第三出戏,《无猜》。
“阿远阿远,别睡啦!”教室里头倒数第三排,小姑娘推推同桌的手臂,轻声叫着。
“吵死了……”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的男孩搡了搡,侧过头不耐烦道:“你干嘛啊!”
“老师看你好久啦……”覃玉被凶习惯了,执着地拿手指戳着对方的手臂,“你快起来啦。”
“看就看呗。”欧阳远皱着眉头起身,刚坐起来,就被一直瞄准他的一枚粉笔头砸了个正着,“啧!”
班主任撑着手站在讲台上,眉心比他皱得更厉害,听到他一脸不服还骂骂咧咧的样子,气得不行,指着后墙大声喝道:“你给我站后面去,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回来!”
欧阳远被当着全班面这么骂,也没一点羞耻心,反而大摇大摆地两只手指叼着本书就往后头走。班主任更气了:“上语文课你拿的什么书呢?!”
“语文书太小了,老师。”欧阳远站端正了认认真真地回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尊师重道的优等生,“英语好,大本,能挡太阳。”
他这么说完,也不管别人的脸色,从中间摊开往头上一盖,站着睡了起来。
全班哄地一声笑起来,班主任气得手指发抖,半天才低声安慰自己“不值得”,连说了五六遍才平静下来继续上课。
覃玉回头看了一眼右后方纤长的身影。阳光从窗边照进来,给那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人只是在装睡,看到她回头,书本下漏出来的眼睛对着人眨巴了两下。
她耳朵一红,急忙回过头来。却再听不太清老师在讲哪一段了。
“阿远阿远,回去啦!”操场边篮球架下,小姑娘向场内伸长着上半身,轻声喊着。
“你小媳妇儿来喊你回家吃饭啦,阿远!”场上的男孩儿们互相调笑着,张扬的青春、飞洒的汗水,正是童言无忌的年龄。
欧阳远拿起篮球砸了过去,边笑骂:“吃你家饭啦?话那么多!”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往场边走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般覃玉都会留在教室里自习,到来叫他的时候,天也是快要黑了。
他掀开水壶盖子牛饮一通,把整壶水都灌进肚子里。液体顺着他劲瘦的脖颈留下,跟汗液混合在一起。
覃玉看得脸红,却没移开视线。
欧阳远一把将书包甩上肩膀,手里拎着他的脏外套,大步往校门迈去。高大的少年回头摆了摆头,招呼:“走了小玉!”
两人回到居民街上,进了门脸相对的两栋楼房。覃玉吃完晚饭回到屋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欧阳远房间的灯亮起来。
她为这种简单的默契而心情愉快,打开窗户把一个橡皮泥团丢到了对面二楼的窗户上,啪一声黏住。这些都是欧阳远平日里扔过来的。
欧阳远打开窗户,就听见他的青梅小玉冲着他细细声地喊:“阿远阿远,写作业啦!”
“上次那道题我想出另一种解法来了,简单很多,你要听听吗?”课间,数学科代表拿着本子走过来,轻轻敲了敲覃玉的桌子。
“还有更简便的方法?”覃玉正检查错题,闻言抬起头,腾了腾桌上的东西,“那你快给我讲讲。”
科代表把本子摊在靠过道的欧阳远桌上,半弯下腰执起笔给她讲。覃玉听了两句,拉拉欧阳远的椅子,对他说:“你先坐一会儿吧,站着太累了。阿远他都上课铃响才回来的。”
科代表没有推辞,讲完后就坐在一边,手撑着脑袋看覃玉验算,看看有没有问题。
这么看着看着,视线就从题目移到了覃玉脸上。脸蛋白白净净,尖尖的下巴因为低头的动作微微收着,美好得不可思议。
覃玉验算完毕,侧过头笑着道谢:“确实简单多了,你真厉害!”
她连夸人也是轻声细语的,一双乌溜溜的瞳仁大大地看着他,嘴角带着腼腆的笑。
科代表看呆了。
欧阳远双手插着裤袋,在后门外的走廊边半倚着身子,看到他们气氛友好地两两相望,皱了皱眉头。他走了几步进教室,用脚磕了磕最后一排靠门处的桌子,问:“这家伙待这儿多久了?”
那同学知道欧阳远的性子,还以为有人坐他位置不高兴,急忙替科代表解释:“他们下课就会一起讨论的,覃玉经常问科代表题。”
欧阳远“啧”了一声,没说话。但下个课间开始,他不再一响铃就起身出去走廊打闹望风了,而是待在位置上玩手机。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找不到他,就找到他位置上来了。
覃玉还在改错题,被他们的喧哗闹得思路一团乱,想开口说话,却看到那几个混混人物,一下又憋住了。她咬咬嘴唇,拉了一下欧阳远的衣角,说:“阿远,让我出去一下。”
欧阳远以为她要上厕所,本来侧过身要让了,却见她手上拿着笔和本子,又定住动作问:“去哪?”
“我去前面坐,这里……有点吵。”覃玉不好意思地说,又推推他的肩膀,“阿远让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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