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森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天天叉着腰督促叶惺好好准备。见叶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还不满意了,逼着叶惺背演讲稿给他听。叶惺哭笑不得,被他念得受不了,只好认命地搬出笔记本,给他做了一个正经的演讲。
只不过,科研这东西,隔专业就如隔山。叶惺的论文内容提到的英文的专业单词,顾连森一个都不认识,一整篇论文他就是仔仔细细一个个单词查完看下来也愣是没看懂,听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开始犯困,刚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就被忍无可忍的叶惺按着又是一顿修理。之后,顾连森终于老实了。
叶惺忙着准备学会,中午就来不及回家做饭,天天跑到顾连森的研究室等他一起吃饭。去得多了,叶惺才发现,顾连森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其实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待着。
顾连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无精打采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叶惺,更像一个瘪了的气球了,懒洋洋地勾着叶惺特意弯腰让他搭的肩,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叶惺身上,慢吞吞地问:
“哥——我好饿啊,今天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都行。今天又看论文了?”
“对啊——论文可真没意思啊——你怎么知道我看论文了?”
叶惺伸出手顺着那头乱得打结的小卷毛,拽得顾连森嗷嗷叫,无奈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一纠结就抓头发的坏习惯给改了啊?你这样迟早要秃啊。”
顾连森一听,恨恨地松开手,怒道:
“呸!我头发多着呢!你才秃!”
“在生理学层面上来看,你就是毛多的体质,确实不容易秃。”
叶惺意味深长地朝张牙舞爪的顾连森下身瞥了一眼,顾连森立即哑了火,脸上发烧,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有文化的流氓真可怕……”
“谢谢。”
顾连森叹气:
“原来有文化还不要脸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
两人恰好走到电梯前,叶惺见电梯还没到,扫了四周一眼,突然一把拽过还在碎碎念的顾连森,按在了电梯门上,低头就亲了上去,听见头顶“叮”地一响,还迅速地往那半张的唇里舔了一圈才退开。
顾连森不知是被他的大胆吓蒙了还是被亲腿软了,傻不愣登地靠在电梯门上,然后一个踉跄栽进了蓦地打开门的电梯里。
叶惺忍着笑走进电梯,按下了楼层,才淡淡地说:“我不能辜负你对我的评价啊。”
顾连森回过神来,一脸生无可恋:“那我求求你,你变回那个高冷的男神吧。”
叶惺嗤笑一声,问:“我什么时候高冷过?”
“就像刚认识那会,话都不多一句的,不只是对我,你跟岛国人也不怎么说话吧,还有别的中国留学生,都说你高冷得很,不然他们怎么会叫你爷新。”
叶惺耸耸肩,懒散地靠在电梯的扶手上,一副与高冷八竿子打不着的模样,懒洋洋地说:“我刚来那会,的确不怎么跟岛国人说话,只不过,那是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日式英语……”
“噗!”
叶惺给了顾连森一个警告的眼神,继续慢悠悠地说:“我不怎么跟别的中国留学生说话,是因为很久没人和我说过中文了,我说不好……”
“可你妈不是中国人吗?她和你不讲中文吗?”
“她是,只是她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顾连森沉默了。The universe directory
叶惺觉得自己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正想伸出手摸摸那头小卷毛,顾连森突然就炸了:“所以你那时天天缠着我陪你回家就是为了练讲中文啊!你这个心机婊!”
叶惺:“???”
叶惺这次要参加的是一个大型的国际学会,在这之前,叶惺曾在别的小型学会上做过几次海报的展示,可像这次这样正式的论文发表还是第一次。
会场在邻近的Q市,叶惺的发表安排在第一天的下午,可以当日来回,顾连森便向教授请了个假,屁颠屁颠地准备跟去。
学会的前一天晚上,顾连森紧张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滚得叶惺忍无可忍,抓起棉被把他裹得动弹不得,压在身下,才终于能安稳睡觉了。只是可怜的顾连森都快窒息了不说,还差点闷出疹子了。
叶惺一早被顾连森的翻箱倒柜的动静弄吵,绝望地在床上躺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发现顾连森竟然穿着黑色西装,还梳了个小油头,也不知用了多少发油发胶才能把那头乱糟糟的小卷毛打理得这样服服帖帖,鲜少见光的额头白皙而光洁。这一身打扮终于将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少年气压下去不少,透出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顾连森皱着眉,凑在全身镜前打领带,绑了半天还是没能打出个像样的结。他只在大学的毕业典礼上穿过正装,那时的他失魂落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也不记得是林誉还是哪个室友看不过去了,才随手替他系好了。
顾连森正发着愁,胸前突然出现了两只温暖的大手,握着他的手,缓缓地给领带打结。顾连森低着头,怔怔地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有印刻在上面的淡红色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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