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没人回答他,岑冉说:“我抄的洛时序。”
班主任把卷子还给他们,道:“那你倒是胆子蛮大的,下回别偷懒,你做可以全对的,顾寻你也是。”
前一句话惹得班里哄堂大笑,他们知道洛时序语文成绩差得离谱,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分数给他们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对之后没多注意了,不知不觉间,又是新的样子,谁说得准呢?
最后冲刺阶段,有人逆袭翻盘,也有人坠入谷底,都是一口气撑不撑得住的事。
每个人都对学习里的短板下苦功夫,艰苦努力是高三最不值得提的品质,结果固然重要,那种和周围同学一起拼命去奋斗某个目标的感觉也会此生难忘,是挑战者的享受。
“序、序哥,厉害啊!”顾寻看着卷子,喃喃道。
岑冉也看着卷子,皱了下眉,说:“你连深孚众望和深负众望都分不清吗?”
“现在懂了。”洛时序说道。
岑冉转过身看他,他朝岑冉笑。岑冉道:“你要是有尾巴,现在肯定往天上翘。”
吃过晚饭去自习室的路上,洛时序让岑冉把校服外套的拉链再往上提一下,怕他被风给吹着凉了。
“这几天怎么没睡好?”洛时序问。
岑冉说:“没事。”
“真没事吗?”
他们并排坐在自习室里,岑冉捏了捏他的手,说:“相信我。”洛时序左顾右盼了下,确定没人往这里看,然后快速地吻了下岑冉的手背。
最近要准备校庆的发言稿,今天学校那边确定是洛时序和张倩倩是主持人,不做全校性的筛选了。岑冉写着稿子不禁去想象洛时序穿着西装的样子,有点想把洛时序抓过来,在自己面前先穿一次西装看看。
男朋友太帅了怎么办,身上没个学生会的一官半职也不不是广播站的,还被年级部推荐去当主持人,显得岱州一中的颜值很高。
虽然年级主任早就通知他,可以挤出零碎时间写发言稿,但岑冉几乎没有零碎时间,他所有安排都是紧凑有序的,写额外的东西等于打乱计划,他宁愿熬夜写。
写完是晚上十一点,他偷偷跑到二楼的天台,这天台很低,他这段时间跳了不下五次,动作熟练地跑到教学楼。
那个人又来了。
为了更好地隐蔽自己,他没有打开手电筒,漆黑一片的走廊只有听脚步声辨认那人去了哪里。
他看着那人踮起脚把班级门上的钥匙弄下来,鬼鬼祟祟地潜进班级里,随后趴在洛时序的课桌上,没有翻找东西,只是安安静静地趴着,听鼻音有点像在哭。
到今天为止岑冉连续观察了将有一周,可以确定偷东西的只有那家伙一个。看到有人坐在洛时序的位子上,已经是岑冉忍耐力的极限,现在还趴在洛时序的座位上哭,更让他不可接受,占有欲被激得要发作。
洛时序的座位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可以动,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掏出班里的备用钥匙,岑冉一下子打开手电筒的亮光,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说道:“哪个班的?”
那人被强光一照,慌忙抬起胳膊遮挡,潦草地抹了把涕泪横流的脸,下一步侧身便是要逃。岑冉紧追过去,一路追到楼梯处,太过心急把手电筒丢到了一遍,都忘了自己对黑暗有多恐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抓住那人的衣领。
那人体质不佳,跑得没有岑冉快,外加过于害怕,手脚都不协调,被岑冉捉住后胡乱挥着胳膊,推搡着对方,但岑冉一点都没动,把他牢牢摁住。
岑冉不自认是个会打架的,他连打架现场都鲜少见到,力气比起那些魁梧的男生更加有差距,但是那个小偷更弱一点。
制住的同时他才开始后怕,万一那个人比他要强,或许有些精神疾病,那他吃不了兜着走,在出手时完全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考虑那些。
揪住那人衣领时,他这些想法才一闪而过,生生压住了心里的一股火气,否则那人明天绝对脸上带伤去上课。
或许洛时序那时跟七班的人打架,也是同样的状态。
“把偷的东西还回来。”岑冉道,这不是在和他商量,“我已经记住你长什么样子了,后天之前不还回来,我马上告诉你们年级部的老师并且报警。”
那人瑟瑟道:“我没偷。”
“笔盖、饭卡、钢笔……”岑冉念着,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声音冷冰冰的,和他此刻看向那人的眼神一模一样,“你知道那支钢笔多少钱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人有些慌了。
岑冉不想和他解释太多,但还是说道:“那是我送他的。”
如果解释得再清楚点,是洛时序过十八岁生日,他把校长送他的作为年级第一的礼物,转赠给洛时序,洛时序不舍得用,才会把钢笔放在课桌里,没带到考场里,不料考完联考不见了。
那人扒着揪住他领子的手,没扒开,在墙壁前发着抖:“我不还,你凭什么要我还。”
“就凭你是在偷人家东西。”岑冉就着那点微弱的月光,看清楚这人是谁,他有印象的,那个校庆初选作品里写了诗在注释里的李鲸,后来那首诗被洛时序抄下来摘给自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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