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自己闹别扭,还莫名其给自己摆冷脸,再是说也没说一声便悄然离开这座城市,从此断了音讯。岑冉为此许久都走不出阴影,最亲密的好友忽地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出去,再也寻不见踪影,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岑冉还记得吵架的理由十分幼稚,他对洛时序有了新社交圈而觉得焦虑,自己身边最重要的好朋友只有他,可他对于洛时序来讲却并非唯一,好几次想去和洛时序说话,洛时序被团团拥着,他根本插不上嘴。
不懂那时候是怎么了,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发酵变质,岑冉不愿意放学坐在洛时序的车后座,洛时序也生了闷气,反常得让岑冉有些害怕。
落日把天空染成红色,洛时序却说这里漆黑一片,两人说了几句话,最后不欢而散。第二天对方没来上课,岑冉心里又是冒火又是委屈,他一放学就跑着去找洛时序,然而对门已经人去楼空。
两人此刻距离近得不正常,岑冉很快偏过头,假装理刘海,洛时序去把镜子还回去。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情比高考重要!”傅老师发怒道。
顾寻沉默着,傅老师摆摆手示意让他回位子上去。岑冉刚刚在分神,都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察觉出班里的今天状态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
一起参加培训的班长回来找岑冉,岑冉懵着返回去上课,晚自修后再来收拾书包。
顾寻那拉风的飞机头被修成了成了光滑的飞机场,冲着摊开的《故事会》发呆,杨超路过的时候,拍了拍顾寻的肩膀,道:“法号是什么想好了吗?”
顾寻道:“叫死了都要爱。”
“真没长记性。”
岑冉问顾寻受什么刺激了,顾寻不肯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他再去问关向蓝,关向蓝把椅子往课桌那儿一挪,道:“叫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他整理了会课桌,然后碰上了洛时序,洛时序抱着胳膊闲闲地靠在墙上,道:“喊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岑冉背起书包要走,洛时序挡着他去路,这时候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洛时序拉着岑冉的衣袖捏了捏里面的胳膊,道:“哥哥错了,对不起,宝宝。”
校园里亮着一排灯,看上去孤零零的。岑冉漠然道:“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洛时序道。
岑冉甩了甩胳膊,拉开两人距离,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你书包看起来好沉啊,我帮你背。”洛时序抢过岑冉的书包,自顾自背上,把自己的书包随意地拎在手里。
岑冉试着把自己的书包给夺回来,奈何身高和人差了一截,洛时序和他说以前书包都是哥哥背的,他讲不过他,干脆气呼呼地丢下自己书包没管。
“你不要了啊?”洛时序在后面问道。
“不要了!”岑冉道。
他这么一说,洛时序居然真没把包还给他,他回寝冷静了几分钟,再到洛时序寝室去找人。
走廊上遇见了几个人,岑冉面无表情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却被喊住了,有人道:“把你们班顾寻叫出来。”
岑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被那人一把扯住,他认不清这是哪个班的,冷声问:“有事?”
“让你叫你就叫。”那人不耐烦道。
岑冉勾了下唇,嘲讽意味很浓,瞥了那人一眼便挪开。
真想要打架的不会挑在这里动手,这些人不过是爱威胁人的小伎俩,可惜岑冉并不吃这套。
“把手松开。”岑冉道。
他这语气很能震慑人,与往日安静文气的形象不同,似乎天生该是用命令的口吻来做指挥的。那些话没吓到他,几个人反而被噎了下,不禁松开了力道。
他们常看见岑冉和顾寻走在一起,看他不太爱说话,还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往常冷冰冰的在教室里做题,看着甚至有些自闭,以为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随便恐吓下便去带话给顾寻了,这还能顺便给顾寻施压,没想到他们反被压了一头气势。
这他妈什么来头?说话那么拽?
为首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岑冉拍了拍刚刚被握皱的衣料,头也不回地进了顾寻的寝室。这确实不是挑事的好地方,他们只是想和顾寻约个打架地点,冲动中想出口恶气,没打算牵扯太多的人进来。
“岑冉怎么和吃□□了似的,你和他讲过话没?”
“没啊,他就这样,好像谁也看不进眼,就和自己班里那几个关系好点。”
他们怕岑冉向老师告状,岑冉可没那么无聊,他进了门皱着眉头道:“这几天什么情况,顾寻你惹什么事了,有人想找你打架?”
顾寻无所谓道:“打呗,之前就跟我放话了今晚说要找我,等到现在都没来下战书,怂了吧唧的,难道在忙着写作业?”
岑冉找到自己的书包,被洛时序放在他的课桌抽屉里,抽屉里还有好些本子,他翻了翻,都是写完的英语练习本,誊抄了很多英语文章,中间夹杂着些计算题草稿。
“刚在门口把我叫住,被我三言两句打发走了。”岑冉道,“你怎么惹到这群愣头青的?”
他忍住没说傻逼,被顾寻说了出口。杨超吐了口牙膏沫,道:“祸水啊,都是祸水,让你到处沾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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