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之给陈知故一个多谢的眼神,顺杆而下:“你不提我都没觉得饿,你这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那你快去吃饭吧。”果然,陈妈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正好这个时候陈爸捧着花瓶回来了,和陈爸交代了一句,两个人就出去了。
徐图之倒是真的饿了,拉着陈知故进了医院边的一家重庆小面,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闲聊的时候,陈知故对他说起了李雯雯的事,没想到引起了徐图之的兴趣。
“嗯?我和你一起吧。正好我最近闲着。”说到闲着的时候,徐图之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的嘲讽,但是很快他就掩去了。
“我最近都会在J市,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喊我。”徐图之几口把面吃了,抽了一张纸把嘴一擦,“不如现在就去吧。”
说走就走,正好今天陈爸有时间可以陪着陈妈,陈知故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和他说了一声。
徐图之开了车过来,两个人上了车直奔李雯雯的家,地址是陈妈给他的。
李雯雯的家在J市的近郊,是J市最老的老城区,人口流动很频繁,住着的大多都是外来打工的,以及一些J市家庭条件不算好的人。
这里随处可见的是低矮的棚户,墙皮几乎全部脱落的老房子,从各个方向延伸的电线乱七八糟的纠结在一起,像一张大网一样在人们的头顶上张开,而在网下的人们在生活的磋磨下神情麻木。
破旧、落败、压抑是他们的第一感觉,陈知故没想到J市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走吧。”车已经开不进去了,徐图之下了车,陈知故紧跟着也下去了,两个人往里走,两个人在斑驳的墙壁上仔细的辨别着门牌号。
四徐街西125号。
这是李雯雯家的地址,两个人一路摸索着找过去,最后在一个褪色到几乎看不出是红色的门前停下。门很小大概只够一个人穿过,缝隙了传出了浓浓的药味。门上一个摇摇欲坠历经岁月沧桑的牌子上写着:四徐街西125号。
门上没上锁,陈知故上前敲门:“你好,有人在吗?”
敲了几下之后,很快有脚步从里面传来,并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谁呀!大白天的敲什么门?”
吱——
门被人推开,黑暗中一股药味混杂着浓浓的酒气一瞬间冲进两个人的鼻子里,一个人影渐渐的显露出来。
房间里光线十分的昏暗,开门的男人像是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浓的廉价的酒精味,刺鼻又熏人。
他的面色蜡黄眼底通红,头发纠结成缕,身材还算高大,往门口一站挡住部分门里的景象。
徐图之和陈知故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陈知故猜这应该就是李雯雯的父亲了。
男人一见他们,眉毛一倒:“你们是谁?干嘛的?我先说要钱我是一分钱也没有!”
陈知故正要说话,徐图之把他拦下:“你好,你是李辉的父亲吧?我们是这里社区的工作人员,我们听说李辉出了车祸,所以我们主任派我们来看看。”
“有什么看的,还不如送点钱来……”男人一边嘟囔着,一边脚步虚浮的往屋子里走。
陈知故和徐图之跟着走进去,这才得以窥见这个屋子的全貌。
这真的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房间里,只有一面墙上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户,这就是白天所有的光线了。而从进门的地方搭着一个简单的台子,上面放着菜板和一些碗盘,看起来应该就是做饭的角落了。
一张折叠的桌子立在墙边,地上四处散落的全是空着的酒瓶子。
里面一左一右放着两张床,中间用一个帘子隔开,右边是一架上下床,上面的床上铺着的是一床粉红色的被单。床头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棕黄色的小熊娃娃。
而在下铺,一个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的男生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
“这就是李辉吧?伤的怎么样了?”徐图之看了眼床上的人,回头问李父。
“伤的怎么样,你自己看不到吗?”李父从架子上摸出一瓶酒,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说起来,我儿子伤成这样了,难道国家都不管吗?我们因为没钱交医药费被医院赶出来了!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死吗!”
“你们不是说什么,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吗?现在我儿子都他妈快死了,你们还谈个狗屁的未来!你必须得拿钱给我!”
陈知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惊得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到是徐图之还记得他们过来的目的,游刃有余的沟通。
“好的,我们过来就是来看看有什么地方是我们能帮上忙的,不过呢,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对你的家庭状况做个调查,然后再决定是否达到帮扶的标准。”
“哦,那行,你问!”说话间男人已经把大半瓶的酒喝下肚。
“你的妻子呢?有没有工作?”
“上班去了,在城里面做家政,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他妈不知道早点回来给老子做饭,这个娘们就是想饿死老子!艹!”
陈知故不赞同的眉头一皱。老婆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干活,他一个大男人一点不体恤自己老婆的辛苦就算了,居然还这么不干不净的骂自己的老婆!简直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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