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跑那么快,我不急。”车棚很大,几乎要盖住他整个人,孟焕余靠在车背上能看见小哥双腿迈步的残影。
“好,”小哥声音洪亮地答应了一声,开始和他唠嗑:“栖灵寺的通灵树和壁画长廊是最有名的,去了那儿就一定得去看看。”
“啊,谢谢。”孟焕余说。
“看你年纪挺小的,自己来玩儿吗?”小哥问。
孟焕余笑着说:“不小了,二十五了。”
“二十八五?”小哥的语气惊讶“你比我大两岁啊哥,真看不出来,听声音我还以为你二十刚出头呢。”
二十三。
和纪清同岁。
“嗯,老了。”孟焕余开玩笑说。
“不老不老,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啊,”小哥喘着气说:“大哥你结婚了吗?来寺里求姻缘吗?”
“没呢,”说起这事儿他又不免懊恼起来:“有个心上人了,温柔又好看,就是追不上。”
“姑娘嘛,总是腆着脸不好意思,害羞呢,”小哥说:“通灵树多的是求姻缘的,大哥你去树上绑个红绳,说不定那姑娘就找上来了。”
“啊,谢小兄弟吉言了。”孟焕余说。
栖灵寺外游人如织,三五个奶奶旅游团汇聚在寺庙门口。
孟焕余付完钱下车和小哥道了别,进到庙里。
寺庙内充盈着浓郁的香火气味,周围庙宇门外的香鼎缭绕着厚重的白烟,庙里的某个角落传出来沉重的钟声,孟焕余随着人群细细地在寺中逛了起来。
“大家看过来,这就是栖灵寺著名的姻缘树...”
孟焕余走过一道廊腰缦回的长廊,尽头不远处的旅游团导游对小池塘对面的一棵参天大树挥舞着小旗。
他顺势看过去,的确是很美的一棵树。
茁壮苍白的枝桠上绑满了红绳,垂下的绳尾随着微微飘动。
树下坐着一个身穿黛蓝僧服的小和尚。
“这位是清元法师,虽然法师双眼看不见,但他能感知大家的心愿是否能成真,”导游带着旅游团走在前面排队说:“通灵树只挂能成真的愿望,大家必须要经过法师的同意才能到前面挂上心愿哦。”
孟焕余跟在旅游团后面到笔砚台处买了一条红丝带,写了两个愿望,再到树下排队。
排在他前面的是个小个子女生,那名玄乎的小法师模样清清白白的,手也是如翠玉一般,只是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他接过女生的红丝带来回摸了摸,摇了摇头。
站在他旁边的小和尚朝她行了佛礼说:“施主,请将红绸放入树洞内便可。”
放入树洞就是这个愿望不太能够实现。
真这么厉害?
轮到孟焕余,他把红绸递过去,问:“小师傅,你看不见我写了什么,又怎么能知道我的愿望能否成真?”
清元微微仰起头,目光却仍是呆滞的,说:“施主,佛缘道家讲究的就是一个感觉,知即是知,不知便是不知,出家人不打诳语。”
还没等孟焕余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施主这世修得一世好缘,但两愿难全,所幸终有一愿将成,孰取孰舍还望施主思量再三。挂上吧。”
这话倒是说得明显了,孟焕余却还是云里雾里地跟着领路的小僧将红绸绑到树上。
“我佛慈悲,愿施主良愿成真,”小和尚合拢双掌道:“若是心愿达成,还望施主前来寺中还愿。”
“一定,谢谢小师傅。”孟焕余颔首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场云雨悄然酝酿,来势汹涌,孟焕余收起伞在铜像庙中观赏了一圈,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
“焕哥,纪清哥去找你了吗?”许贺问。
“没有,我没看见他,怎么了?”他急忙走出庙外,撑起伞往寺门口走。
“听吴禅说,他下午拍了两组照后说要去换衣服,就再找不到了,电话也没人接”许贺说“他就那一套衣服,上哪里去换啊。”
“没事,他这么大人了,应该...”
孟焕余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纪清浑身湿漉漉地走上最后一道台阶,软软的头发哗哗地淌着雨水,看见他抿了抿嘴唇说:“我来了。”
“喂?焕哥?”
“嗯,没事,我找到他了,你和吴禅说一声。”孟焕余说。
“你有病?发什么神经,出来不知道带伞吗?”这是印象里孟焕余第二次对纪清发火,他把伞撑到他头上说:“把外套脱了。”
纪清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孟焕余留意到他的嘴唇都被冻得发白,忍不住蹙起眉,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火气:“说不来就不用来了,纪清,你这样子我很难办。”
纪清被冻得不轻,指尖都是冰冷冷的,点了点他温热的脸颊,低头轻笑起来。
孟焕余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又狠不下心骂他,只好飞快地点开手机叫车软件,打了一辆车。
他接过纪清又湿又沉的外套,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套在他身上说:“走...带你换身衣服。”
好在除了外套湿得厉害,里面的衣服却没怎么湿,孟焕余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说:“下去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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