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的戏已经结束了,纪清和几个助理打了声招呼,盯着半湿不干的头发换了身衣服离开片场。
凌晨两点,片场外的公路上没什么车,纪清踩下油门,一排排暗黄色的路灯交错着绿化带迅速掠过车窗。
他的心跳动的频率就和现在的车速无异。
他想他,想见他,想抱他,想把所有的最好的安慰都送给他。
人在被爱的人需要的时候,才能强烈地感受到胸腔最汹涌的跳动。
孟焕余在市里的一间清吧,清新舒缓的蓝调听得人忍不住小幅度地摇晃起身体。
纪清一进去就看见吧台位置孤零零垫着下巴的孟焕余,他眯眯眼盯着手里满满一杯的酒。
酒吧的调酒师盯着他,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怀好意地低下头。
“去你妈的!”纪清挤开挡在前面的服务员,一手揽着孟焕余的肩,一拳挥在那人脸上。
“操!你/他妈谁啊!”调酒师揉揉脸,踉跄地从柜台里爬起来。
几个店里的服务员瞬间涌了上来。
纪清从人群里看见孟焕余迷迷糊糊地朝他这边看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揪起调酒师的衣领,又是一拳挥在他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有的害怕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开闸的水龙头,一瞬间从拳头上传来的痛感发泄出去。
很痛但也很爽。
几个强壮的服务员愣怔一瞬,冲上来从后面拉住纪清,结结实实给了他肚子一拳。
调酒师被人扶起来,对纪清呸了口血沫子:“傻逼!”
纪清喘着粗气,没搭理他。
“先生,请你离开我们酒吧。”吧台经理还算客气地请他出去。
纪清挣开左右两边的束缚,走到孟焕余跟前:“焕哥,我来带你回家了。”
“纪清……”孟焕余的手很凉,覆上他的脸:“你怎么了?”
“妈的,死基佬!”孟焕余背后走过去一个端酒的男人,冷不防地骂了一句。
“没事,走吧。”纪清半架着他,艰难地走出酒吧。
车里的暖气还没褪去,纪清怕他着凉,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
“迟子深……你欠我哥的……嗝!”孟焕余脑袋抵在车窗上呢喃道。
纪清帮他放下车座,盖好衣服,轻轻吻了吻他。
手机邮箱收录一封邮件,他点开来看是张丰年那边来的催稿。
五天要一副大图,是个加急的图稿,纪清没有接过这类图,但对方给出的条件着实诱人,一幅图,二十万。
现在已经过去三天,稿纸上堪堪只有一个简单的模型图。
纪清带着孟焕余开车回小别墅。
一团刺眼的白光里,老爸牵着老妈和哥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孟焕余落在最后低低地喊:“爸!妈!哥!”
没有人回头。
“爸!妈!哥!”他奶声奶气地边喊边跑,爸妈的背影越走越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点儿,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孟焕余大口吸了一口气,惊险地睁开眼,温柔的床头灯安然地亮着,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
太阳穴一阵接一阵的酸胀,孟焕余摁摁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纪清在小别墅的房间。
他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纪清。
房间门缝下泻进来几缕光,门外走廊的灯是亮着的。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是他留在别墅的那套睡衣。
穿上毛绒绒的拖鞋,孟焕余打开门,楼梯口边上支起一张简易桌,纪清背对着他,低头在认真地写着什么,腿边搁着好几罐便捷速溶咖啡。
那么晚了,他还在忙什么?
孟焕余就地蹲下来,也不去打断他,他打开手机接受昨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助理发来的文件。
公司的一部分资金被挪到国外,剩余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在新建设项目的规划当中,年终奖和年前的工资都已经发放下去了,现在可用的流动不过四千万。
而在违约合同中,光是一个大品牌的违约金就达三千五百万。现在一共有十三家品牌提出违约赔偿,大大小小的金额加起来有九千六十三万,接近一亿。
庆华的股票也暴跌了两天。
孟焕余捏捏眉心,宿醉的眩晕感和头痛不时传上来。
临近七点,懵懵懂懂中,孟焕余察觉身下一轻,睁开眼是纪清疲倦的微笑:“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又在门口睡着了。”
孟焕余蜷缩成一团,搂着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胸口:“你一晚上不睡觉在干嘛?”
“学长那里有张图要赶,没事。”纪清亲亲他的发顶。
孟焕余抬起头,看见他下颌角上几道血痕,伸手掰过他的脸:“你这儿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摔的。”纪清回答得很快。
“说谎,哪有摔这儿还摔成这样的。”孟焕余说。
纪清抱着他,一头栽倒在床上,闷闷地说:“我好累了,让我抱着睡一会儿好不好?”
孟焕余不再追问下去,心疼地亲亲他的耳朵:“睡吧,记得后天陪我去参加婚礼。”
纪清几乎是沾床就睡着,孟焕余想起以前在凤栖镇时,纪清煞有介事地对他说,你以后不要熬夜了,现在自己倒通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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