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胡扯,不和你说。湘湘姐!湘湘姐!”小崽子朝远处招手。
说远不远,一条窄溪旁正立着一女子,姿态袅娜,扎着两个角辫,身穿青色布衣。
“远堂,快过来!”
小崽子朝溪边跑过去,不消一会儿就到了湘湘姐面前,“来人是谁”
“湘湘姐,这人是我今日在沟底救的,不知何来历。”
话说着,那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冷冷地也不说话。
“冒昧一问,这位壮士,你姓甚名谁,脸上这又是”
那人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妆容,即刻蹲下,借着溪水洗了把脸,又用袖子擦了擦,才起身。
“湘湘姐,这人是个冷雹子。”小崽子打趣道。
“壮士,这里是丁家庄,小女子本家姓丁,闺名湘湘。这位,本家亦姓丁,名远堂。”
“湘湘姐,人家都不报姓名的,你就把自己揭底喽。”
丁湘湘微微一笑,“来者即是客啊。”
“湘湘姐,我刚在路上逮了只哑知了,还准备着和你一块烤了吃呢,没想被他给放了。”
丁湘湘看着丁远堂一脸委屈地拽着她的手臂撒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知了早晚能再捉得的。”
“早晚捉的,那本就是我早晚该得的,我今天捉的就被他放走了。”
丁湘湘看他生着闷气,没得法子,正好看溪边长着一丛狗尾巴草,“远堂,我给你做个小玩意可好”
“什么小玩意”
丁湘湘脱开丁远堂紧握着她的手,蹲在溪边,薅了几根狗尾巴草,没得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草兔子就出来了。
“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极了!”草兔子被丁远堂捏着在眼前乱晃,“我要一辈子都藏着它。”
丁湘湘噗嗤一笑,“来,在这边坐下吧。壮士,你也坐。”
三人这便一起坐在了窄溪旁的石块上。
这条窄溪隔开了酒蕼和其它的乡亲家,这丁湘湘家是最靠近这溪边的第一家。小溪很窄,一脚便能跨过,连个桥都不用搭,不过为了防止老人孩子脚滑踩空,还是在上面搭了一小块石板 。
“远堂,今天你爷爷又说得什么书”
小崽子手里摆弄着草兔子,心不在焉地说道,“还不是胡说八道那一套,说什么樊仁公独子樊擎被其宠臣所救。你说他想象力是不是……”
“你说得可是前朝君主,樊仁公!”
小崽子正对着丁湘湘说话,却突然被身后的那人掰过身子,“干嘛!你不是大冰雹吗?大冰雹怎滴开口啦!”
小崽子捂着肚子朝丁湘湘笑,丁湘湘正正经经地,回道,“这世上可曾有两个樊仁公,自是前朝亡国君主,樊仁公。”
“可,他爷爷怎知,怎知其独子为宠臣所救。”
“广之爷爷是我们村的说书人,懂得可多了,不过,至于真不真我就不知了。”
“真。”
一个真字没说完,那人就起了身,朝酒蕼方向走去。“喂,你怎么就走了”
“你爷爷喊你回家吃饭了。”
“有吗?湘湘姐,你听到了吗?”
“远堂,恐是我多嘴了,你快跟过去看看。”
虽说是山高庙堂远,可前朝事还是少说为妙。丁远堂这一下子被提醒了,应答了一声便小跑着跟过去了。
“喂,你要干什么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丁远堂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你现在才怀疑我,不觉得晚了吗?”那人转头眼神邪魅地甩了一嘴角的笑容。
“别逗我了,大哥哥,你是好人的吧。”
那人不睬他了,延着原路快步走着。丁远堂比他小,步子也小,自然得半跑着才跟得上他。
“喂,你别想什么鬼主意哦,也别想害我爷爷。”
酒蕼的门半掩着,一推开,是几张桌椅板凳,还有正对面的说书台子。说书台子旁的侧门便可通向后堂的院子。那人穿过酒蕼和侧门,直冲进后堂院子的厨房,“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小崽子跟在后面叫喊。
厨房里暗暗的,锅底的火苗附在干柴上跳跃着,闪烁出火光。
“你怎么知道樊擎的事。”
丁广之抬眼看到那人冷决的眼神透过门外的微微亮光射来,不觉有点毛骨悚然。
“我只是个说书人,胡乱编纂的罢了。”丁广之佯装淡定,继续往身后拿过一块木柴送进锅底,火苗瞬间被压下去。
“我就说了,我爷爷都是胡乱说的,图个玩乐,你何必当真呢。”小崽子在边上打圆场,但他已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锅底的火苗适应了新柴,突然高潮,火光大旺。
“前朝灭亡不过十余载,而你一白发老汉,若不是亲身经历,就是有什么知情人和你说了这事实,否则你不会连樊仁公独子的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些都是我爷爷瞎编的……”
“远堂,你先出去。”
“爷爷!”
火苗声噼噼啪啪在暗色里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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