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冗长的慢镜头下毫无演技的演员强行尬爱,往往会让人对音乐人肃然起敬,并且在下一次看剧时特别留意片尾报幕里音乐总监的名字。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闲得慌要这么做,可此时此刻楚凤歌就比较不幸,因为他就没办法,必须看着没有一丝环境音和配音的配音原片,体会所有影视音乐人的艰辛。
楚凤歌一脸黑线,里面唐双和段凯宏正演着高度浓缩又不明所以的台词。
乐清和支着下巴斜靠在楚凤歌身边的弥勒榻上,看到画面变慢,镜头切到主角眼神交错,他忽然靠近楚凤歌耳畔说:“他们该接吻了。”
楚凤歌闻声一偏头,就对上了乐清和笑着抬眼。
光从落地窗拂进来正衬在乐清和身后,楚凤歌眼睛逆着光,乐清和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语言是后天的,永远跟不上眼睛,当人没办法形容某种美好的时候,能做的就只是看着。
楚凤歌呆停,他想起以前马老师说的,有些小伙子是连男人也愿意多看几眼的。
看景、看物,呆看久了至多被人说是发痴,但看人,这个人还离得那么近,不消别人提醒,自己就会感到别扭,楚凤歌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转走还是该停住。
乐清和这时却伸手给楚凤歌的耳朵描边。
楚凤歌感觉自己的耳边正在被他上色,手的温度是起了静电的笔刷,涂到的地方一路麻住心跳,楚凤歌忙转头,眼神已经被阳光晃散了,残影里全是乐清和难以琢磨的脸。
荧幕里的两人也对视着刚达到恰好的气氛,然后就真像乐清和说的吻上了。
唐双和段凯宏是夫妻,演吻戏却比其他戏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把主人公的初吻,演得熟能生巧驾轻就熟,他们要演得像仿佛不知道嘴还有接吻的功能,需要试探和磨合。
也大概因为这份注意,他们吻戏的演技倒是超常发挥,生涩纠结、欲迎欲拒,想要却不知道该怎么要,让转头避开乐清和目光的楚凤歌竟也羞怯。
人其实是渴望纯情的,就算是痞子文学圈的大佬朔爷,在写到男欢女爱的时候也不能免俗地变得保守羞涩。
演给人看的和写给人看的一样,所有的表情和动作只是一种修辞,观众以为自己读懂了感情,实际上只是看到了剧情,只有亲身体验过的才知道,那不是太美好的一片空白。
楚凤歌他是知道的,而且教他知道的人正坐在旁边,于是更羞怯,为了化解尴尬,楚凤歌假装不经意地用手摸了摸耳朵说:“是,这里需要配乐。”
乐清和憋笑“哦”了一声,心想这个人是多么矛盾的可爱,是最口是心非的掩饰坦率,最费尽心机的遮挡纯情。
楚凤歌听出那“哦”字里戏弄的意味,站起身决定不再看剧,而是去房间翻出一把钥匙,又随手拿了几本书扔给乐清和,接着就自己抄起剧本往一楼走。
楚宅的结构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空间设计,复杂的是家居装饰。
整栋房子是再普通不过的新古典中式别墅,二楼是睡房、画室,整个一楼除开客厅就是乐器室和书房,乐器室属于江濛,书房属于楚萧,两个房间一西一东,遥相对望,和谐对称。
内室结构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完,但是房子从里到外装饰却比当初买下地来建房子花费的十几倍还要多。
所有的建筑材料全都是从废弃变卖的古建筑上拆下来的老物件,除开玻璃和涂料之类,房子的一砖一瓦,门板立柱,甚至卧室里的木地板,几乎都上百年。
而屋子里最精致的要数江濛的乐器室和楚萧的书房,在他们活着的时候,那就是他们最重要的空间,除了晚上的睡房,这两个空间是他们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
因为再相爱的人也偶尔需要与孤独拥抱,他们也不例外,只不过楚萧的爱浪漫到连孤独也充盈着贵腐酒的气泡。
有人说女人爱上一个人愿意黏着这个人坐,而男人爱上一个人则选择坐对面,这样就时时刻刻都能看着那个人,这条规律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准确不得而知,但对于楚萧却是准的。
他在设计内室的时候,就特意让两个房间相望,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一打开门,楚萧就能看到江濛的乐器室。
不仅如此,两个房间的所有装潢还都是用同一座房子里拆出来的零部件组装成的,锁着的两扇单开木门,合起来就是一个老屋的完整双开门。
乐器室里放置各种乐器的展示架,和书房的书架,是同一批木料。
总之两个房间,不管从里到外看起来是多么不一样,但实际上它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整体。
乐清和看出了房门蕴藏的玄机感慨道:“你家房子的设计师是强迫症吗?这两个房间的分布真是对称得过分。”
楚凤歌闻言,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房子总设计师楚萧的形象,他确实有严重的强迫症,穿袜子从来不穿一双同样的颜色,衬衣一边扎进裤子另一边就一定要扯出来。
对称是什么,楚凤歌确定家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家风,如此想着楚凤歌不禁笑了。
但不等乐清和再说话,楚凤歌马上表情又冷了下来,他捏紧手里的钥匙,用力之大让贫弱的指腹陷进了钥匙头的花纹里,血管因受阻充血而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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