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蹙了蹙眉:“您是想改剧本么?”
陈一书沉吟了一下:“还在考虑,我先听你说说吧。”
容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他语速不如平时快,好像是在边思索边说:“我觉得……他俩之间……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上的交互,就只是普通的邻居而已。五金店的老板看严臻是个哑巴,会心生恻隐,给他的一些边角废料只是……可怜他,但是严臻从小没有受到过善待,遇见这么一个打引号的对他好的人,肯定会有感激,但是老板也是正常人,正常人就没有谁会去想要跟一个有残缺的人去做朋友,除非是善良的没边儿了,您的电影主要也是想表达这方面的现象,所以他在警局外面选择无视严臻也无可厚非,都是人之常情,后来又给了严臻大量的材料也只是出于心里的一种愧疚罢了,可能对于老板来说补偿完了也就没事儿了,但是严臻经历过这一次,会明白他根本没法拥有一个真心的朋友,除非是同类。”
陈一书一直低头看剧本,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容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玩儿手机的唐臣,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睛一抬,然后朝他做了个亲亲的表情。
容与失笑。
陈一书闻声抬头审视地看看他,又看看唐臣。
唐臣和容与跟被班主任发现上课开小差的学生似的有点儿忐忑。
陈一书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就笑了,指了指俩人:“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的是,太会胡搞了……”
唐臣抿了抿嘴唇:“您看出来了?”
陈一书嗤嗤一笑:“才看出来,前几天我还奇怪你一个一线大明星竟然跑到这穷乡僻壤的给人探班来了,一探还这么些天,不嫌条件差似的。”
容与轻笑一声:“我现在可是有把柄在您老身上的人。”
陈一书睨了他一眼:“我会用这个威胁你还是怎么着?但是注意点儿吧,别玩儿脱了就行。”
容与点点头:“谢陈导,咱继续?”
陈一书点点头:“之前编剧说如果后面加一场严臻跟老板的冲突戏可能会出彩一点,我意思还是原先的就不错,他就一直在叨叨,烦死了简直。”
容与算是明白了,想改戏找他干什么呀?果然是又跟编剧吵架了。以往改戏就算要问他,也是先跟编剧商量好了,拿了一个差不多的方案来再来找他,他同意了直接OK,觉得不太行就再商量商量,但是陈一书这次来明显就是也想听听他的意思再做定夺。
“我也是这意思,严臻的性格,真要让他跟谁起冲突,得碰到他底线才行,像他的店被砸不也相安无事么。”
陈一书孩子气地咬了咬笔帽,笑道:“那不是贡献了自己的子孙才把店又盖起来的么?”
容与笑笑:“严臻又不懂这些,他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要跟他咳咳呢……”
唐臣被他咳的那两声给逗笑了,陈一书也跟着笑:“行,我就问问你,我找那冥顽不灵的家伙说道去,你俩睡吧。”
俩人跟陈一书道了别,唐臣揶揄地看着他:“您跟陈导还不好意思呢啊?”
容与揽住他:“你这不是还小呢么。”
唐臣心想你弄我的时候咋不想着我还小……
“二十六了还小啊。”唐臣吐槽道。
容与跟他一块儿躺下了,关了床头的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在沙发那边,昏暗之中还是能看到对方的脸。
他道:“跟我比是小。”
唐臣往他怀里一钻,抱住腰不撒手,闭着眼睛闻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你也不老啊,咱俩加一块正好花甲,多好的。”
容与笑着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动了动胳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躺好:“睡吧。”
唐臣睡觉前刚说了花甲,晚上就梦到他俩七老八十的样子了,可能是明星的原因,俩人保养的都挺好,并且这把年纪都成了圈里的老戏骨了,平常给人当当特邀什么的,没有现在这么忙,晚上在家,唐臣就给花浇浇水,容与在书房写写字。他们还养了两只狗,一只金毛一只哈士奇,没事儿了就坐花园里看两只狗子打架互咬,他们俩就打打嘴炮,一天就这么欢乐地过去了。
唐臣睡着嘴角都是勾着笑的,是以早晨一醒来看见“返老还童”的容与时,就环着对方的脖子讨了个吻。
容与在他后脑勺上抓了两把,低声道:“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我拍戏去了。”
唐臣点点头,也没再睡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容与洗漱穿衣,他走到哪唐臣眼珠子就跟着转到哪。
“你今天怎么了?”容与无奈地问他:“我裤子都穿反了。”
“没怎么,做了个梦。”唐臣笑笑。
“怎么,梦见我离你而去了,醒来要好好看着么?”
唐臣幽幽叹了口气,往床头上一靠:“是啊,梦见某人对我始乱终弃,我开发布会黑你来着。”
容与穿戴完毕准备走了,又折回来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小骗子,做的美梦吧?我可是看见你笑了。”
唐臣跪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口,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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