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我?”夏非不悦。
“没,”气管炎重症患者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要不我去给大娘跪着去,跪他个十天半月的,你说这事是不是就能成了?”
“猪脑!”夏非忍不住拍他一记,“你要是不出面,兴许这事还能悄不声的扛过去,真要闹起来,我娘就是打死我都不可能放我跟你好。”
“那得多久啊?”大头往夏非肩膀蹭蹭。
夏非沉思,然后给他一个特别靠谱的答案。“我不知道。”
两人在陈诚屋里待得时间不算太长,因为夏非娘打电话到公司来了。
“我娘说什么?”夏非收拾好情绪,问陈诚。
“还能说什么?”陈诚摊手,“就是问你家里的耙子放哪儿了,我说你在车间干活呢,等腾下手来就给她回电话。”
“谢了!”夏非感激道。
“咱哥们儿谁跟谁啊!”陈诚挥挥手,道:“你跟富贵咋样了?要兄弟们帮忙不?”
“没啥可帮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夏非苦笑,道:“先给我娘做工作,做不通了再说。”
“要不……”陈诚摸摸下巴,道:“给你外面分公司安排个位置?”
夏非愣住,缓缓捶陈诚一拳。“兄弟,心领了!”
陈诚摆出一副你小子忒不识相的表情,“我是认真的。”
夏非笑,有些感动。“我也是认真的,这事吧,说起来就是我们两家的事,不管我和富贵感情多好,也不能因为家长的反对就私奔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吧?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是拼着一辈子一个人也不能放着我爹我娘不管。”
“不至于吧?”陈诚也跟着难过起来,“早知道走到这一步,一开始就不该瞎撺掇你俩。”
“得了,我跟富贵就是天生这样,跟你们没关系!”
“唉……”陈诚叹口气,拍拍夏非,“哥们儿,有事吱一声,别一个人扛着。”
夏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先给我娘回个电话。”
陈诚指指电话机,表情郁闷地出去了。
夏非给家里回过电话,抹了把脸,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外面,太阳光亮的刺眼,他深深吸口气,把心里的郁结吐了出去。就像他跟富贵说的,不管事情到多坏的地步,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哪怕家里完全禁止了他们的往来,两个人也要在心里坚守。
富贵说:“你放心吧,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夏非,多久多难我都等着你!”
夏非动容,再抱抱他,才勉强自己放了手。
这些话,嘴里说来容易,可真到了份上,有多难只有两个人清楚。他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富贵是真心喜欢自己。可是……叹口气,这事哪有那么容易。
富贵去上工了,夏非让他没事先不要回来,但是老实人急了,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城里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待的。
夏非握了握拳,不管怎样,这一关一定要闯过去。
忙了一天,夏非一下班就往家奔。
“夏非,你着什么急啊?”陈诚在后边叫道。
夏非回头瞅他一眼,笑道:“这不有门禁了嘛。”
陈诚哑然。
夏非回到家,他娘正端着簸箕在门口剥花生。
“娘,我回来了。”
“嗯,井里冰着西瓜,去切开吃吧。”夏非娘不自在地应道。她也不想跟看贼似的看着儿子,可眼下这情况,不死守着又能怎么样呢?幸好非非这孩子懂事,她说什么就应着,也没有跟她呛声还是要怎么样。
可是,夏非娘扭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年轻人那些情啊爱的,可再没见识的人也知道俩男人好了不是什么好事!自家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走到那条邪路上去了呢?
夏非娘苦恼着,自责着,又想跟儿子说你改了吧,可是看到夏非低头做事的样子,又有点说不出口了。出了这个事,她也不敢跟人说,就连自家男人都没敢告诉。就这么憋闷在心里,抓心挠肺的疼。
“婶儿,剥花生呢?”
正犯难时,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夏非娘抬头一看,竟然是夏瑞。
“小瑞回来了?”夏非娘惊喜道。
夏瑞笑着点头,“是啊。”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前递,“这是从南市带回来的特产,您尝尝。”
“哎呀,你这孩子,每次都带东西,你才挣多少钱啊,别乱花,还得供小宇上学呢!”夏非娘嗔怪地接过袋子,又疑惑道:“小宇呢?”
“玩累了,在家睡觉呢!”夏瑞笑道:“我先过来看看,家里都好吧?”
闻言,夏非娘脸上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夏瑞说这件事,或者,这事要不要告诉夏瑞。
这哥俩从小就亲近,夏非有什么事也都不避着他哥,但是这男人跟男人好,还是跟隔壁富贵……夏非娘犹豫半晌,终于开口道:“那个,小瑞啊……”
见她面有难色,夏瑞脸色也凝重起来,“婶儿,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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