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件事算解决了,眼看还有两天就放假,夏琚不想再捅什么娄子——或者说,不想再给别人机会捅娄子。对于毛若凡的笑话,他客气地笑了笑,说:“我舅舅说,那个案子在寒假期间能再审了。”他突然察觉洪玄治脸上微妙的变化,“反正过两天就放假了,先这样吧。”
他们要么撇嘴,要么耸肩,露出随他的表情。
几人一时沉默,半晌,洪玄治道:“哎,放假以后,我们去户外滑冰呗?前海的冰场不是开放了吗?我今年还没去滑过冰呢!”
夏琚完全没想到他们之中会有人主动提议去滑冰,下意识地犹豫道:“挺好的,可是我现在……”
“没关系啦,晚上去,谁认得出来?”毛若凡看出他的迟疑,“何况,现在网上早不传那事儿了,都忙着谈论绝世奶爸在国外嫖娼被抓。也就学校里的人天天见到你,逮着你不放。”
洪玄治二人听了同意地连连点头。
虽然不久前才遇到很不愉快的事,不过夏琚的心情变得轻松很多。要知道,毛若凡是那个曾经指出他不该在滑冰的人,现在却鼓励他别担心。“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夏琚问。
既然是洪玄治建议的,她说:“后天吧!后天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前海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放假,怎么样?然后就可以滑冰了!听说今年他们弄得挺好,还有新的冰车,可好玩了!”
“行,到时候我请客。”夏琚理所当然地说。
听罢,毛若凡和洪玄治异口同声地问:“你干吗请客?”
夏琚错愕,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们AA吧!”洪玄治干脆地说。
夏琚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他们,所以只能想到用这些方式感激和偿还,但现在他不由得想,对待朋友,他是不是太客套了?他发现关于晚上去滑冰,佟弗念一直没参与讨论,问:“你去吗?”
像是没想到会被问起,佟弗念的困窘中带着些惊喜,腼腆地笑说:“我可能去不了。”
“啊,念念最近有门禁了。”洪玄治遗憾地说。
佟弗念看了夏琚一眼,尴尬地笑了一下。
也是,案子一天不出新的结果,对佟弗念的家人来说,他依然是一个十三岁就杀过人的坏孩子。哪个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这样的同学交往呢?
这么想来,其实毛若凡他们也在家里承受了不少压力吧?尽管他们一再用行动和言语表示他不需要那么客气,不过夏琚怎么能不客气、不感激?夏琚从来没有向他们解释过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挥刀,他甚至没有辩解过自己是无辜的,可他们已经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其实夏琚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会疏远他、欺负他,对他们而言,他只是一个杀了人又没进监狱的人而已。在他们的眼中,他非但没受到应有的惩罚,过得还比大多数人好,这叫人怎么不生气?怎么不去做点儿什么呢?夏敬行那么全心全意地帮助他,夏敬行的亲友们也是,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真相。可是毛若凡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还这么义无反顾,令夏琚总觉得自己也要为他们付出,才能回报这份单纯的善意。
所以这个时候,佟弗念说因为家人不同意他们来往,所以不能在假期一起出来玩,夏琚没什么可遗憾的。他的心里秉持着那句“以后都会变好”,不在意地笑了笑。
“也不一定,我看看吧!到时候,我们考完试马上走,我晚点儿回去,他们也找不到我。没关系!”佟弗念突然大着胆子说。
夏琚吃惊道:“这样不好吧?”
“没事啦!”因佟弗念的态度,洪玄治突然激动,“我们还在青春期,可以叛逆一下下的,家长们会理解。念念,哦?”
佟弗念忍俊不禁,肯定地点头。
夏琚很为这个计划担心,可忍不住觉得他们可爱,也笑着同意了。
自从视频被上传至网络以后,夏琚再没有上过冰。想到考完试后可以和朋友们去滑冰,夏琚回家以后头一件事就是找出自己的冰鞋。
可他换上后发现鞋子紧了,他试着舒展自己的脚趾,确认的确如此。
“怎么了?”夏敬行看他坐在玄关发愁,问。
“我的脚长长了。”夏琚脱掉冰鞋。
夏敬行讶异地走上前去,把他拎起来抱进怀里,将他的头往自己的身上摁,笑道:“嗯,也长高了。”
夏琚本来为鞋短了郁闷,闻言抬头看看他,笑着把鼻尖往他的颈窝里蹭。
“改天带你去订做一双新的吧。”夏敬行拍拍他的脑袋,“走,先出去吃饭吧。”
在学校里发生的不愉快,夏琚不希望让夏敬行知道,这样会打扰他们难得地约会。出门前,夏琚特意换了看起来成熟一些的衣服,这样走在夏敬行的身边才不会太像一个孩子,他也可以表现出对待男朋友那样的亲昵。
这么多天来的压抑终于得到了一些释放。以往,知道他们在交往的只有夏敬行和他的朋友,所以哪怕和夏敬行再亲密,夏琚的心里也难免有些不甘和憋屈。可是现在他把这段关系告诉他的朋友了,它成为可以分享的秘密、幸福,夏琚再去面对也有了更多的坦然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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