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吗?”
“心?”
楚擎笑了笑。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说傻话,我原本以为经过那些事,已经把你培养成同我最像的那个,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果然,骨子里卑贱的血脉怎么都消除不了。”
“哦,对了,说到这个,你不用费神去找你母亲了,我过来的时候顺路把她带了过来。”
楚谚身边重新缓缓凝结起来的黑雾猛地一阵波动。
楚擎目光被吸引过去,叹息道:“你的心性虽不过关,不过这具身体倒确实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他的眼神落在那黑雾上,似是赞叹,又似乎隐藏着一丝深深的贪婪。
“其实我这两年一直在想,和你比起来,小意或许并不适合成为楚家下一任的掌门人。”
“你比他狠,比他见过的更多,最重要的,你拥有他没有的力量。”
“楚家在你的带领下,或许会发展的更好。”
他像每一位慈祥的父亲一样对着儿子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回来吧。”
楚谚冷笑,与他遥遥对立:“回来干什么,接手一个已经垮掉的楚家?”
“怎么会垮掉?”楚擎挑起眉毛,“别人不知道,但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么多年的离家出走不过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好私下收集资料?那么我们这些年的研究进展你应该也知道。”
男人矜持地一笑:“你当年留下的血样堪称完美,在这个基础上,我又进行了研究,现在得出的新成果已经趋向成熟,只要你愿意,你立刻就能成为这天上地下第一个‘神’。”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狂热。
这份狂热同他那冰冷轻藐的气质搭在一起,显得极其诡异。
他望着楚谚:“现在的危机和你即将获得的力量比起来微不足道,而你也将收获到一个顶尖的家族,楚家将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到时候……”
“——做你坐上那个最高位置的踏脚石?”
楚谚嗤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觉得你的这个愿望说出来,好像青春期还没睡醒的小孩子吗?”
楚擎收敛了笑意。
他是个清醒的人,可正是因为清醒,在冒出某些非正常念头的时候,他比其他人更疯狂,更危险,更没办法回头。
楚家有钱,有权,有势力。
一开始,他只想研究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健康的方法,器官培育、移植——人有钱了,就总想让自己生活质量变得更好,活得更久。
直到在一次实验中意外发现了变异的兽态基因。
这位楚家的掌门人在递上来的报告中惊喜地发现,这种变异的基因能够让只能拥有一种兽态的人得到其他的可能。
——如果你同时拥有老虎的威势,狮子的领导,熊的力气,鹰的速度……还有,能够操控他人的精神力。
那会变成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按你所说,实验如果真的进行到了成熟的地步,你为什么不自己试一试?时至今日,你难道还想在我面前装出一个‘舍己为人,将满生心血都毫无保留给儿子’的父亲?”
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让这位从来身处高位被人深深敬畏的男人本就不多的耐心全部消磨掉了。
他的笑收敛得一干二净,没了伪装的脸上无比冷漠:“你没有选择。”
他抬起手,本来空无一人的大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全身黑衣的人,他们漠然地架着一个人走进来,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楚擎的身后。
楚谚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楚,擎。”
每个字都和着咬碎的血从他齿缝间吐出来。
“你怎么敢!?”
那张原本温柔好看的脸上滴滴嗒嗒的血迹落下。
女人垂着头,四肢瘫软的架着,对儿子的声音毫无反应。
楚锦意明明说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
楚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那个心软的孩子自然是没做什么,可是人既然已经到了我手里,我觉得,如果想对你造成某种威慑,还是让你看到直观的场面更有冲击力。”
他笑了笑,架着女人的其中一人立刻伸出手,一把揪起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
纵横的血痕有的已经干涸,粘稠地遍布她的眉间、面颊、颈侧……
楚谚不知道她受了多重的伤,可这副模样已经完完全全看不出是他平日里熟悉依赖的那个人。
他闭上眼,身周的黑雾刹那间剧烈地鼓动起来。
收缩,膨胀,塌缩,又爆开……
楚擎微笑地看着他。
雾气在眼睛重新睁开的一刻浓缩到了极点!那种郁郁的黑色,仿佛能滴出墨一样,乌浓得令人心悸!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他眸中红得鲜血般要化出来的噬骨恨意。
理智一点一点的被侵蚀,兽性在他的脸上越来越明显。
楚谚微微躬下身,野兽一样的咆哮恍惚从他的喉咙口低低地发出。
仓库陡然陷入了飓风之中!
猎猎的风声从地上狂升而起,一瞬间便已经狂野到让人根本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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