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孩循声回头,手仍旧没有从聂靖泽手臂上放下,只眼神疑惑地打量他,“你是他朋友?”
粟息沉默不语,他不太想告诉面前的女孩,自己是聂靖泽的朋友,可他与聂靖泽不是情侣。
年轻女孩仍在等他回答。
站在女孩身边的聂靖泽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却抬手将她那只手拨开,朝前迈出一步,伸手握住了粟息垂在身侧的手。粟息回头望他,却见对方仍是自己刚来时那副模样,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流露,回望他的目光却隐隐发烫。
粟息指尖轻轻一蜷,并没有挣开聂靖泽的那只手。他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举起来,平静开口:“他已经有伴了。”
年轻女孩眼底浮起浓浓的失望,转身离开。
粟息侧头看他一眼,欲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对方似有所觉,却更将他握紧一分。粟息动作一顿,望一眼身边拥挤的人流,被握住的那只手渐渐垂落下来,做出无声的默许来。
他牵着聂靖泽从人流中穿梭而过,一路走出酒吧大门,最后在路边拦下一辆就地等候的出租车。他挣开聂靖泽的手,上前一步拉开车门,对身边的男人道:“你先进去。”
聂靖泽没有任何动作。
当他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粟息又伸手推了推他,朝他示意弯腰坐入的动作。聂靖泽终于迈出一步,却是走到他面前来,双手没入他的外套口袋中。
粟息始料未及,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一秒以后,聂靖泽缩回双手,掌心中却多出一部手机来。他带着粟息的手机弯腰坐入车内,又在车内将目光一瞬不瞬地投向他。
粟息心中微微愕然,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当这是对方喝醉以后下意识的举动,而后也弯腰坐进车内,抬手将身侧的车门关上。
司机回过头来问他:“两位要去哪里?”
粟息略微想了想,报出那天夜里沈隋开车从小区门口时,他从车中透过车窗玻璃一眼扫见的小区名字来。
司机点了点头,一边打开手机的地图导航,一边又问:“具体位置是小区内的哪一幢?”
粟息只说:“先到地方再说。”
司机麻利应声,发动车子朝街上驶去。
那天沈隋是直接将车开入地下车库内,他只知道聂靖泽住的楼层号,却不知道对方住哪一栋楼。他从对方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正要开口询问时,车内却响起一段来电铃声。
粟息将自己的手机翻过来看一眼,屏幕上仍是漆黑状态。前方的司机头也不回地道:“你们谁的手机响了?”
粟息将视线转向身旁的聂靖泽,“你的手机响了。”
聂靖泽靠坐在座位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闻声扫向他,却并未动手去找手机。
粟息迟疑一秒,最后仍是将一只手放入对方的大衣口袋里,摸出正在震动响铃的手机。看一眼屏幕上沈隋的名字,他朝聂靖泽身侧挪近一分,伸手滑过接听键,将手机递到聂靖泽的耳边,提醒他道:“沈隋的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沈隋就在那头懒懒询问:“你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玩着呢,在兴头上,没听见手机响。有什么事吗?”
聂靖泽盯着粟息一言不发。
粟息此时与他挨得极近,车内又是一片沉寂,除去导航的机械女声以外再无其他声响,粟息将电话中沈隋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沉默一秒,将手机从聂靖泽耳旁拿开,继而附上自己的耳边。他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直截了当地道:“他喝醉了,在回去的出租车上。”
沈隋似乎也没有丝毫要过问他的意图,只略显敷衍地回:“看样子是没我什么事了。既然这样,我先挂了。”
粟息却叫住他,“我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行吧。”沈隋轻啧一声,“电话挂了我短信发过来。”
粟息道一声好,将电话挂掉。
片刻之后,有新短信进入聂靖泽的手机中,屏幕上却只有提示消息,没有任何短信内容。
粟息握过对方右手的食指,用指纹将手机解锁。要松手放开时,对方的食指却轻轻一弯,紧紧地勾在他的手指上。粟息轻轻一抽,未能将自己被勾住的手指抽出来,也就作罢。用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出短信,注意到内容中除去具体地址外,一并还有楼下大门的密码。
他将短信仔细看过两眼,然后按下手机侧面的锁屏键,侧身将手机还回去。
手机在对方的大衣口袋里轻轻一沉,粟息欲要将手从口袋中抽回,聂靖泽却又放入一只手来。口袋里的空间骤然紧缩,聂靖泽的手掌紧贴着他的手腕缓缓下挪,最后彻彻底底地重叠在他的手背上方。
两只成年男人的手将大衣口袋挤得鼓鼓囊囊,粟息的手被压在下方有些不适,他轻轻动了动,想要将手抽出来。他一动,聂靖泽的手也跟着动了动。
对方手掌朝后移,稍稍将留在他手背上的压力减轻一些。
以为他亦是觉得不适,要将手拿出去,粟息停下手上动作。
聂靖泽却是张开手掌,五根修长的手指从他的手指缝隙内挤入,十指交叠将他的手掌扣了起来,也将他的退路彻底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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