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漆黑的走廊里,声控灯随之亮起。粟息删掉他的电话号码转身离开,带着失望和恼怒。
他很快就将聂靖泽抛在脑后,偶尔在学校里遇上院花,还会多看上几眼。一周后的周末晚上,粟息被接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沈家人带着家中小辈来问候市长秘书。对方抬起脸来,粟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聂靖泽的室友,聂靖泽替他打过游戏。
市长秘书语气温和:“是沈隋吧?”
粟息听在耳朵里,将沈隋的名字默念数遍,心底关着聂靖泽的笼子终于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第六章
粟息用杨集手机给聂靖泽发短信,聂靖泽拉黑了。他放弃短信骚扰,转而开始给聂靖泽送东西。逛街时看中的新款手表,买下来用同城快递寄给对方。咖啡店里推出的新口味的蛋糕,在外卖软件上给对方下单一份。
九月末尾的一天里,粟松青出差回来,带他去酒店顶层的露天餐厅吃甜品师的新作品。粟息习惯性地给聂靖泽打包一份,他跟着酒店经理从后厨里出来,经理交代酒店员工配送事宜时,粟息心血来潮叫住对方,低头给粟松青打了个简短的电话,就将粟松青独自扔在顶层餐厅里,转身和员工跑了。
粟松青知晓后并未生气,只对着满桌菜肴神色纵容地摇了摇头。
酒店员工在宿舍楼下冒充外卖配送员给聂靖泽打电话。电话挂掉以后,酒店员工拿着小费离开,粟息拎着甜品蹲在台阶上,一双眼睛数次落在手机时间上。
直到沈隋戏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少爷来送外卖体验底层生活?”
粟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隐隐发麻的双腿,皱起眉来,“聂靖泽呢?”
沈隋道:“他忙着帮我排位上分,没时间下楼来拿。”
粟息眯着眼睛看他,“你叫他下来。”
“何必叫他下来?”沈隋笑了起来,“他不喜欢吃甜食。”对方说完,抬起指腹按在唇边,意有所指地补充,“不愧是少爷的金贵舌头,甜品味道不错。”
“你去叫聂靖泽下来,”粟息面上浮起淡淡的怒意,“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他宿舍里滚蛋。”
沈隋收起笑容,垂在身侧的右手握紧又松开。他的目光从粟息脸上扫过,转身离开前,语气微讽地道:“你想要追聂靖泽,怎么却不多花点功夫打听一下他的喜好。”
粟息闻言微微一愣,望着沈隋的背影露出一点懊恼和失策来。
沈隋大步上了楼,抬脚踹开轻掩的宿舍门,走进去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来,翘起脚尖缓缓吐出一口气,冲背对他坐在书桌前翻看资料的聂靖泽道:“我搞不定他,你自己去吧。”
聂靖泽垂着眼睑,一目十行地浏览资料内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沈隋轻轻地嘿一声,伸出一条腿去轻踹他的椅子腿,“你还是下楼走一趟吧。我听我爸说,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粟松青又常年不在家,虽然给不了太多父爱,但是从物质上来说,这些年来几乎都是对他有求必应。你知道他刚刚在楼下怎么对我说吗?”沈隋冷笑一声,“他说如果你不下去,他有的是办法让我从这间宿舍里滚蛋。”
聂靖泽神情不耐地从书桌前起身,低骂一句脏话,开门走了出去。
粟息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几部外的感应大门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着门把手闯入视线里时,粟息仿佛有所感应般立即抬眸,许久未见的聂靖泽迈步朝他走来。
粟息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甜点朝他的方向递过去。
聂靖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神色疏离地望向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粟息心底莫名生出一点忐忑和紧张,再度和对方对视时,眼底无意识地浮现出一点眼巴巴的意味。
聂靖泽唇角轻微一扯,动作毫不温和地接过他手中的甜品盒。
粟息的心跳声急促几分,眯着眼睛露出舒心满意的笑容来。然而未等蔓延至眼角眉梢时,那笑容却轻轻一滞。
聂靖泽提着手中的甜点,抬腿就往角落里的垃圾桶走去。
粟息蓦地绷直唇线,快步走上前去拦在对方身前,“这个很好吃,比之前送过来的都要好吃。”
“是吗?”聂靖泽淡淡道。
粟息下意识地点头。
聂靖泽轻扬眉尖,却是冷不丁地手腕发力,做出一个短距离由下至上抛物的动作,越过粟息将手里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里。他侧过脸来,双手按在粟息肩头,垂眼逼近他一分。两人呼吸交织相错,聂靖泽的眉眼间却厌烦尽显,“你不知道吗?我最讨厌吃甜食。”
假如现在他面对的人是院花甚至沈隋,粟息大概都有一百种不输阵势或是反败为胜的方法。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吃惊地发现,除去难受的情绪以外,自己竟然想不出任何一句能够反唇相讥的话语来。
他在高中时代有过好几任男朋友或是女朋友,却终于在今天碰上了堪称棋逢对手的人。
即便他在许久以后才明白,爱情上没有棋逢对手,只有爱与不爱。
然而眼下,他也只是轻皱着眉头垂下眼眸,开口说:“我不知道。”
第七章
恋爱生涯接二连三在聂靖泽那里遭遇滑铁卢,粟息决定改从沈隋下手。然而粟松青一直忙于应酬不见人影。尚未找粟松青时,他先收到了高中朋友的短途旅游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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