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要重考的话也是前50名一起考,不是针对他一个人。正好可以给尖子班一个摸底考试。”
宋轻舟说完,语气转而变得调侃,“你们要不然跟刘老师提个建议,他应该会赞同的。”
表明自己的立场,却又不会让人难堪。是温柔又坚定的人。
重考的事没了下文。但那段时间里,关浔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转去学文科。
......最后还是被繁重的背书任务劝退了。
关浔想,他这同桌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老师要是愿意给人当爸爸,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当场就跪下给他磕头了。哪由得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想到这,他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喂。”
路敞本已经挪开的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
“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关浔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先了解一下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一出口,他差点给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先跪下了。
人家家里怎么样关你屁事,好好学习还不够你忙的吗还要拓展业务去帮人调解家庭纠纷!
但路敞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关浔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你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猛地一到这来父子间有隔阂也是挺正常的。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把你爸晾着啊。你们外国人不都挺擅长交流吗。”
关浔觉得宋老师还是挺在意这个儿子的,但也禁不住他一直把人挡在外面不肯吐露心声啊。
给他起名叫路敞,也是希望他能敞开心扉吧。
路敞听完,只回答了一句:“他不是我爸。”
“......”
关浔顿时觉得自己yy了三百字的小剧场有点傻。“你是在说气话还是——”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路敞说,“他是我的继父。”
“......等会儿,”你们家人物关系挺乱啊,“你的意思是你妈离婚之后带着你,嫁给了宋老师?”
“也不是。”路敞觉得有点难以解释,“我......”
“排练了排练了,到我们班了走走走上台,按队形啊都排好!”
关浔和路敞被安排在第一排。班长一声催促,两人收了话题,一前一后走在最前面登上了舞台。
宋轻舟还没有离开,看见时路敞有些惊讶。他本来想留下来看一会儿,却又似乎有所顾忌,终于还是跟在自己班级队伍后面一起离开了。
路敞的音准很不错。对他来说,歌词的难度系数占大头,这部分被他攻克下来后,剩下的顺着调子跟唱了几遍就熟悉的差不多了。
1班对集体表演的创意不多,执行力却强,每一遍排练都能看到效果,终于赶在歌咏比赛前顺利排了首有模有样的歌出来。
歌咏比赛这天,各班陆续进入入场做准备。
前台整齐的歌声传来,路敞看着手里的便签,有点紧张。
“你们在国外上学,不会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之类的吗?”
关浔晃着自己的保温杯走过来,顺便给他带了水,“小场面,别慌。来喝一口压压惊。”
“反正也拿不到什么名次,还紧张什么嘛。”
“.....”
“当然了,唱还是要好好唱的。毕竟也排练了小一周了。”他补充道,“重在参与。”
路敞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润嗓子,“我没参加过社团活动。”
“为什么?”关浔好奇地追问,“不好玩儿?”
“嗯,其中大部分原因是我不太感兴趣。”路敞说,“不过我初中的时候在天文社待过一段时间。”
“噢噢,后来呢?”
“社团解散了。”
“......”
“都准备好了吗,下一个就到我们班了。”穆漾匆匆从侧门跑进来,“大家按照队形站好!”
“走了。”关浔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的水杯放下,站直身体整了整外套领子。
1班的比赛服装非常寒酸。时间紧迫,老刘又放话出来不准搞得太花哨浪费心思,最后上台前大家都统一穿着校服。女生们穿着白色衬衣,穆漾教大家把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整理出短裙的形状,跟男生区别开来。
画风还挺清新的,朴素美。
路敞把外套拉起来,小便签上的提示词还捏在手心里,“万一我忘词了——”
“放心吧。”关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全都背下来了。”
实际上从上台到离场整个过程也不过十分钟,并没有太过纰漏可以出。路敞担心的情况也并没有发生。他的词说的很稳,跟在台下紧张兮兮的语气完全判若两人。
歌唱的效果也比预期要好。没有花心思去玩那么多花样,大家把精力都放在了提高演唱质量上。整齐划一的歌声响亮又饱满,跟着伴奏磁带,每一句都落在点上。
这个班挺神奇的。平日里大家看起来都是各顾各的,没什么凝聚力,可真的到了同心协力的时候也没比别班差多少。大概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关浔一边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唱歌,一边内心os着偷偷去看台下评委席的反应。顺便还注意到有离得近的观众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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