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浔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它的背。纯黑的毛已经没有年轻时发亮的光泽,但依旧柔软。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真的喜欢过我?”
关浔小声地问。
“只要有人陪他坐同桌就行吗?是不是我都行,是吗?”
猫咪可不会回答他,也不能感受他心里的难过。它喉咙里滚出舒适的咕噜声,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关浔听着它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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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时间跟高考无异,第一天上午是语文。关浔整夜都没睡着,早上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起得太晚差点被禁止进入考场。
还好不是真正的高考考场,否则被取消考试资格也是正常事。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见前面熟悉的后脑勺,心里一阵别扭。
考试时的作息纪律督查不太严格。关浔给林启丰发了微信,中午一考完试就去17班午休,没回教室。
下午考试时发试卷,路敞拿了往后传,他伸手去接。指尖碰到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没把试卷都撒出去,掉了两张在地上。被监考老师瞪了一眼。
路敞镇定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试卷,轻轻放在他桌角。
关浔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自始至终都稳得一批,好像自始至终只有他在自乱阵脚。
考完试回来,路敞独自坐在最后一排,听见晚自习的预备铃声时,意识到关浔晚自习估计也不会来上。
他随便收拾了下书包走出教室。走到隔壁班时,看见讲台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前门。
“报告。”
宋轻舟原本只是无意地往门口一瞥,见到是他,表情变得惊讶起来,走到门口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路敞还从来没在学校跟他主动说过话。
“我想回家复习。”
路敞说,“我们班主任没在教室里,能不能帮我请假?”
“可以。”宋轻舟点了点头。考试时期并不非得按照平时上课的作息要求来。
“谢谢。”
“没事。”宋轻舟看了看教室里,发现学生们都在安静自习,又压低声音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一点吗?”
他昨晚上急急忙忙地出门,回来又特别晚。早上看着走路头重脚轻的,看着像是感冒了。
“给你带的药有没有吃?”
“吃了。”路敞摸了摸还在发沉的脑袋,鼻音很重,“谢谢你。”
“行了,去吧。”宋轻舟说,“早点休息。”
“好。”
路敞走出两步,又回来,犹豫着问,“还有关浔......能不能帮他也请假?”
宋轻舟挑眉,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你们一起回去吗?”
“不是。”路敞说,“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
路敞走之后,宋轻舟走到1班,站在后门看了一眼。
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空空荡荡。
他的目光有了些变化,却依旧没有多加干涉,平静地回到自己班,继续带晚自习。
夜幕降临。关浔顶着个两百斤重的脑袋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叹气。
昨天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又在考场烧了一天的脑,这会儿都快化成一滩浆糊了。还上什么晚自习,不如回家睡一觉。
刚一走到楼底下,他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路敞就坐在昨晚见面的儿童游乐区那儿,低着头在翻手里的笔记。见到他立刻塞进书包里跑了过来。
关浔觉得自己两百斤的脑袋变成了四百斤。
他为了避开所有跟路敞相遇的可能性,连直达的70路公交都抛弃了,坐另一路到附近站点下车,多走了将近一公里。
结果还是没绕开他?
关浔低着头,权当没看见他,准备绕过去,却被他一脸严肃地拦了下来。
“你在躲着我。”路敞问,“为什么?”
“为什么?”关浔难以置信般看着他,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你是不是故意来羞辱我的?”
路敞皱了皱眉,试图解释,“昨天我......”
“好啊,我告诉你为什么。”关浔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见到你一次就得喜欢你一次。喜欢你一次我他妈就得失恋一次。就这么来几次,铁打的心都得被你戳成筛子了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被你戳一次就够疼的了,还能由着你随便戳?”
“我没那么自甘下贱。”
关浔说,“听清楚了吗?”
路敞如遭雷劈般怔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昨天晚上说的......是这些?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
关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老死不相往来。谁他妈想跟你当朋友。
但他还是犹豫了。
只是短暂的数秒,关浔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答案。
“ok。”
关浔无所谓似的抬手,随意在空气里挥了一挥,似乎是要驱散心里残留的那一点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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