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车没有班级标识,学校就当你是乱停放了。”赵逐屈起手指指节敲敲自行车的挡泥板,“入学的时候会把班级和学号用油漆写在这里。”
今天应该是遇到学校随机抽查了。
“怎样才能开锁?”
“写检讨呗,找教务处的来开。”赵逐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看了看天色,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过等你写完,他们都下班了。”
照这样看来,今晚只能把自行车留在学校,明天交检讨后才能骑走。
顾曦衡思索一番,“那我今晚拜托阿姨,让你明天载我上学。”
赵逐还没开心几秒钟,就听到如此噩耗。
“我靠!”赵逐这就不乐意了,检查发现铁链没有拴着柱子,挽起袖子抬起后车轮,“走,你抬车头。”
顾曦衡越发奇怪:“抬去哪?”
总不可能这样抬回家吧?
顾曦衡一路听着赵逐的指挥,拐过两条巷子,来到一个修车铺。这里附近都是工厂,旁边还有一个废品站和几家招牌破旧的小餐馆。
“豪哥,帮我剪了这个锁呗!”赵逐跟坐在门口板凳上吃面的青年打招呼。
豪哥看了眼他们抬着的自行车,“你小子上哪偷的车?你平时那辆小电驴呢?”
“我车被我妈锁了,这几天都蹭博然的车。少废话,我像是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的吗?”
“你不像,你就是。”豪哥放下面碗毫不留情地拆台,拿一边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上下打量着顾曦衡,问他,“你是被他勒索还是威胁了,别怕,大胆说出来,豪哥把他送派出所。”
“我去你的!”赵逐一脚踹上豪哥小腿,“你怎么不说是他奴役我!”
豪哥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噗嗤一声:“就他这样的?威胁你?你编也编个像样点的吧?”
赵逐恨恨把自行车放下,给豪哥递了根烟,“废话不多说,快把他这锁剪了,老子急着回家。”
豪哥接过烟,抬手擦去额上的汗,转身在工具架上拿出一把大剪子,在赵逐面前虚晃几下吓唬他:“这车是偷是抢都不关我事啊,你们自己负责。”
“有啥屁事。”赵逐啐了一口,“就他倒霉才被人锁车。”
豪哥笑笑,嘴上不忘损他几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赵小逐同学也有乐于助人的一天,看来今晚天上要落红雨了。”
两人嘴上你来我往,顾曦衡听得有趣,没一会工夫豪哥就剪断了那条大铁链。顾曦衡再三感谢豪哥,询问剪锁的价格。
“这么点小事犯不着收钱。”豪哥摆摆手,放好剪子冲他扯起一边嘴角,“真觉得欠个人情过意不去,就给我个电话号码吧,有空哥带你兜风去。”
“少带坏好学生!”赵逐掏出一个烟盒丢到桌上,完美落在豪哥面碗旁边,“这个就当费用了。”
赵逐指使顾曦衡拾起铁链,两人到废品站把铁链当废铁卖掉。顾曦衡看赵逐数着钱,再看看重获自由的自行车,顿觉好笑。
危机解除得莫名其妙,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把车锁上。”赵逐拖着顾曦衡,半劫持地将他带到一间面馆,找了张看起来稍微干净的桌子坐下,叫来老板直接点了两碗牛肉面。
顾曦衡从卷纸筒里扯了一大截纸,擦着桌子上的油腻,顺口问道,“你常来吗?”
虽然离学校不远不近,但附近有几个工厂,一般光顾的客人都是工人,不知道赵逐怎么找到这地方,还跟摩托车修理铺的老板这么熟。
赵逐给自己倒了杯生地水一口饮尽,装作凶狠:“不经常,干坏事才来。”
这个样子没吓到人,反把顾曦衡逗乐了。赵逐特别郁闷,大佬的形象在顾曦衡面前轰然崩塌,而且渐渐往谐星路线发展。
牛肉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一碗手工面上飘着几片薄薄的牛肉,虽然在菜单上没有姓名,空心菜的份额却不少,牛骨汤伴着芹菜香味让人神往。
赵逐风卷残云地吃着面,十分自然地从顾曦衡碗里夹走本来就不多的牛肉送进嘴里,顾曦衡当做没看见,继续吃着他那碗“素面”。
所幸牛骨汤吊着一口鲜,哪怕没有肉的搭配,这碗面也能吃得有滋有味。顾曦衡本来也不挑食,加上刚才搬了自行车耗费大量体力,他现在也饿得慌,三两口就把一大份面收进胃袋,脸汤汁都和得一滴不剩。
“赵逐。”顾曦衡擦干净嘴巴,对还在往汤里倒辣椒酱的赵逐正色道,“我是八月中旬才接到通知说回来读书,我爸妈都没空,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办各种手续。一开始家里都不能住人,我住在小阿姨那里,很多事要两头跑。我没有把你忘了,不是故意回来不联系你的。”
突如其来的深情,让吃东西走神的赵逐被辣椒呛到,引发连连咳嗽,他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抽纸巾。顾曦衡赶紧起身帮他拍背顺气,“你没事吧?”
赵逐一巴掌拍下顾曦衡的手,拿起纸巾随便擦了几下嘴,把刚才卖铁链的钱拍在桌子上,示意顾曦衡拿这钱去结账:“少的你补上。”
等顾曦衡付了钱回来,赵逐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你也参与了分赃,这下你就不能去学校告发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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