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也不怎么熟。”
穆心:“骗人。”他又不傻,在隔间里把话听了七七八八,当然不信穆北说的两个人不熟。心想那个姓梅的男人看起来背景这么深厚,穆北却不肯帮自己搭桥引线,看来说什么对自己好, 果然就是骗骗家里人而已。
穆北:“那就回家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和妈说一声?”
他没听见穆心的回答,就保持着要穿外衣的别扭姿势回过头去看穆心。
穆心低着头,毛茸茸的头顶在阳光的反射下像渡了一层光:“。。。。。。”
穆北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穆心:“哥,你对我这么好,那我跟你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是吧?”
穆北点头。
穆心:“那你把云音澜让给我呗。”
有那么一霎那穆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和穆心两个人隔着不过一米的距离相望,想从穆心的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来。
可惜没有。
穆心仰着脸,他长的和刘春玉很像,骨架小,鼻梁挺直嘴唇秀气,抿着嘴不服气的样子特别像当年的自己。
穆心:“行不行啊哥?”
穆北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嗓子就有点发紧的疼。脑袋也是嗡嗡的,来来回回就是“荒谬”两个字在来回的飞。
他觉得自己知道穆心为什么这么说。大概就是因为羡慕自己和云音澜的感情。而他还年轻,在拥有一份很完整的属于自己的亲情和爱情之前,先为别人的感情动了心。要说真喜欢云音澜,只怕也未必。
所以要是换一个人说这句话,穆北大概已经一拳头上去了。可说这句话的是穆心。他亲弟弟,让他愧疚了数十年的人。云音澜曾经说过,现在的穆心就是要星星要月亮,穆北大概也会真去想办法给他摘一个回来。这话虽然夸大了点,但总体上是对的。
穆心大概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地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穆北的手动了动,慢慢地把大衣穿上了。他的手有点僵硬,在扣扣子的时候很明显地有点抖。穆心眼尖地看见了,就歪着头故意问:“行不行啊哥?”
“不行。”
穆心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他倒也不是真想就这么把云音澜抢过来,但穆北这么明显的拒绝还是让他觉得没面子:“怎么,舍不得啊?”
何止是舍不得。
但穆北没说话,他在穆心的注视下整了整衣领,说:“以后不许再这么说。”然后就不再理会穆心说了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亮,很温润,但是却不刺眼。那裹着风的一口凉气吸到鼻子里的时候,穆北觉得很畅快。就像是胸口里堵了很久很久的一口气,就这么轻飘飘的散了。
以至于让他觉得从来没这么轻盈过。
快到年末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
穆北带着云音澜去见了穆爸,就如穆北预料的一样,穆明皋没有反对。他很大力地拍了拍云音澜和穆北的肩膀,把这两个现在已经高高大大,超过了自己的人揽到了怀里。
三个大男人肩碰肩地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穆北总觉得穆明皋是对自己说了什么的,可后来问云音澜,云音澜却说没听到,后来就想,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
当时穆心不在。他太过顽皮,除了刚回来的那几个月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后来就总是出去呼朋唤友地玩乐。刘春玉担心他,但是又碍于自己愧疚的心理不敢管教,还是穆明皋狠狠地训斥了穆心一顿。再后来,云音澜就找了朋友,联系了一所成人计算机学校,把穆心送去读书了。
林若生了个闺女,白嫩嫩的,居然不太像陈夏天。婴儿满月那天还特意拍了照片寄给了穆北和云音澜他们俩。穆北看着棉花糖一样一团的婴儿,心里软成一片,他问云音澜:“南南你想不想有个孩子?”
云音澜正在拆寄自己邮购的包裹,闻言就扭过头看他一眼:“成啊,你说什么时候生?”
穆北做了个鬼脸,两个人在暖融融的客厅里相视一笑。
他们前几天搬了新家,有好多的东西需要清理。云音澜忙完自己的,看见穆北正把一幅画装进箱子里:“这是什么?”他看见画的落款是自己的名字,顿时有点迷惑了:“我送你的?”
穆北:“梅青阳送的。”
云音澜:“哦。”
冬天刚来临的时候,梅青阳他们的势力大清洗,龚冬以一个逃税漏税诈骗首脑的罪名出现在了电视上,梅青阳转身一变,成了一个知名的企业家,旗下的餐饮影视遍布全市,但云音澜对他当年的印象实在太不好,连带着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不舒服:“他为什么要送你我的画?”
“知道我喜欢你呗。”穆北说:“他送我其他的东西我也不能要啊,但你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丢呢,就留了好久。不过现在咱俩搬家了,东西也放不下,我想想,就干脆给他寄回去吧。”
这话掺着糖,裹着蜜。穆北越来越活泼,对药物的依赖也越来越少,这让云音澜很开心,连带着就不再追究梅青阳送画的事情了。
他帮着穆北把画装进箱子里,触手可及摸到了画板背后的一个硬块。云音澜对画的装裱太过熟悉,因此一摸就察觉到了不对:“这后面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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