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却摇了摇头,说:“可能是很恐怖的记忆,所以我才会忘记。”
“你在害怕?”
“是的,我害怕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那样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这样按照现在的状态继续生活下去了。”赵磊说着,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回头看去,看见阿黑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他心底里有些怕阿黑,但更多的却是想把他留在身边,无论以何种身份,反正,要阿黑在自己身边,虽然有些怕,但同时也觉得踏实。
“李森森男朋友好像前段时间刚结婚。”阿黑突然转了话题。
赵磊没说话,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叫李森森的女人。
“叔叔他最近年纪也大了……”赵磊自语,“越来越固执,不肯收钱,也不肯将森森送到疗养院……”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是要肩负起照顾她一辈子的责任吗?”阿黑眼皮耷拉下来,用余光看向床上那个女人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就像用了大量的防腐剂一样,除了清瘦了些,一点都没有变老的模样。
“只能试试搜集到的这些偏方吧。”赵磊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是他手写的各种偏方,他怕手机容易丢失信息,便用手写,仿佛才能安心。
一声听不见的叹息从房门背后传来,那里站着李森森的父亲,他越来越老,越来越没有精力照顾女儿,但他也不肯让赵磊派人过来帮忙,更不肯让赵磊将女儿带走,这个女儿是他剩下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他舍不得。
两天之后,柳敏辉接到刘浩的电话。
“冯玉刚?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这个名字很普通,重名很正常,不过……”刘浩顿了顿,似乎想说又不想说。
“还有什么发现吗?”
“柳哥,我查到这个冯玉刚好像和您是校友,不过比您晚一届。”
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影从柳敏辉记忆深处慢慢浮现出来,柳敏辉再仔细想想,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冯玉刚……”
蒋逸重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按照平时,他肯定是不接或者挂断,毕竟十有八九是推销广告,但这次他看着这个号码的一串数字,觉得还挺喜欢,于是接通了电话。
“蒋学长,还记得我吗?”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是……”蒋逸重愣住了,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冯玉刚。”对方见蒋逸重没有回答,便识趣的自报家门。
“是你!”蒋逸重又惊又喜,这不是他们学校当年一起在学生会工作的校友吗,他还记得他们当时还一起吃过饭,那个时候柳敏辉也在。
“蒋学长,最近可好?”
“我啊马马虎虎,就那样吧。你怎么样?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你换号码了?”蒋逸重只觉得欢喜,自从他和葛晓飞分手后,便和同学们、校友们断了联系,觉得有些没有面子,那时又有心伤,更不想他们问东问西。
“我没换号码,是学长你换了号码。”冯玉刚在电话那头笑起来,笑声里还藏着当年在学校时的风采。
“哦,是的,我毕业就换了号码,你怎么找到我这个号码的?”
“因为我遇到一件很巧的事情,我给学长打电话就是要说说这事。”电话那头声音似乎沉了些。
蒋逸重感受到这种气氛的变化,顿时心里有些不安,问:“怎么回事?”
“我们见面说吧,正好我今天来H市出差,我们约个咖啡馆好好聊聊。”
H市东边是老城区,虽然这几年新区发展很快,各个区域都有了自己的商业中心,但老城区的老街依然很受欢迎,除了H市的老市民们喜欢来这里逛街吃食,年轻人和观光客也喜欢来这里蹭蹭历史的痕迹。
一家红砖褐木的两层独栋小楼前立着一块牌子,写着店名“芸餐厅”,这家餐厅在此地已经有好几十年历史,是一对从小夫妻开的,如今小夫妻已经变成了老夫妻,两个儿子都已成人,一个去了国外发展,另一个留在店里继承家业。有些熟客可能会知道这家店的故事,当年,一个年轻的香港人到此出差,对一个清秀的姑娘一见钟情。可姑娘家只有她一个孩子,姑娘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姑娘远嫁。最后,那个香港人便决定留在这里,陪着姑娘过日子。可不久,遇上内地的下岗潮,姑娘一家都下岗了。香港人的公司也不太景气,薪资完全不够一大家人生活。于是他们租了一个小门面,开始做港式点心想补贴点生活费用,哪知道一发不可收拾,点心在当地很受欢迎,慢慢的越做越大,后来就买下了这个小楼用来经营餐厅,老板娘的名字里有个“芸”字,这餐厅的名字就是老板娘的名字。
“真没想到你对这家店这么了解。”蒋逸重静静地听完冯玉刚和他说着这家店的故事,忍不住说。
冯玉刚一身休闲装扮与蒋逸重对面而坐,他虽然比蒋逸重小上几岁,但微微蓄了些胡须,看起来气质沉稳,风度翩翩,颇有些雅痞的味道。
“我每次来H市出差,都会来这家店。”冯玉刚说,“这个二楼靠窗子的位置也是我的最爱,坐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这条街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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