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手上有不甚明显的痛感,他判断不出这个人是故意的亦或是不小心,恰好牙齿磕到了自己手上,又怕前面的人听到背后动静而转过来看,压低声音问他,小心翼翼得可爱。
阮城两手一个交接,手机抓到了左手中,“手机掉了,捡手机的。”
时庚将信将疑,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有一圈淡淡的牙印,还透着粉色。阮城见他怀疑,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嘶,刚刚磕到你手了,不好意思。”
时庚打量着他没说话,阮城便笑了笑,故意说:“不过感觉还挺甜的,是有糖吗?”
司机听到这一句,终于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过来。后座坐了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却是刻意将笑意放得明显,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调戏。
李元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到自家艺人这么说,轻轻叹了一口气,单手支住车窗,却连头都不转,说到:“你就作吧,作到人家不理你了可别哭。”
“滚,老子什么时候哭过。”阮城从后伸手闷了他一拳,身侧却突然传来一阵闷笑声,他动作僵住,转过头看时庚。
“城哥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啊?”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真,竟然煞有其事地前倾着身子问李元莫,微微歪着头,尾音微微上挑,一派天真模样。
李元莫也愣了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偏过头跟他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试试把他弄哭?”
“没那本事,把他弄哭了,城哥不得给我还回来?少给他一颗糖,这人都能给我啃出一个牙印子,真不敢招惹他。”时庚笑着说,眼角都笑出纹路,看得阮城心下一动。
他没有去想时庚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是为什么咬的他,而是想着这人说的话。
弄哭?
李元莫还真是把话题往一个令人意外的方向上引了去。
司机早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车的三个人,闭麦不说话;李元莫从后视镜里看到阮城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经插不进去嘴了,也一言不发。
果然,时庚那句话说出,车厢里全部安静了下来,他正疑惑间,身边这人却凑了过来,附上他右耳,“那你快点把我……吧。”
恰好外面驶过一辆广告车,声音大得盖住了他的话,时庚愕然,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阮城勾起唇角,那么羞耻的话他怎么可能说第二遍,只是摇摇头,岔开话题:“今天要举行开机仪式,然后就要准备定妆照了,从今天往后会累的不像话哦,做好心理准备。”
“嗯,知道的。”时庚点头,周身气压却一下子低沉了下去。
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抓住。
网络暴力最严重的那几天,他甚至一天都睡不到两个小时,睡着了又都是噩梦。如果再不去好好准备这部戏,翻身仗怎么打?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也是人潮拥挤,想要在一方天地中站稳,从来就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他侧过头去,眼神飘散不定,没个定点。
阮城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懊恼提出这个话题,但也不可能一直不去面对。想了想,他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有我在。”
只有三个字,自信得令人瞠目。
这是一种会令人惊讶的自信,甚至都不怎么真实。好像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自己只需要没有任何负担去演何末这一个角色,而所有的一切,只要跟着身边这个人走就好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时庚都会觉得他在自夸,盲目得可笑。然而现在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信了阮城的邪。
张嵘说过演艺圈的人分为很多种,有的人凭借天赋,有的人却是努力。
当一个既有天赋又努力到全身都在发光的人在你面前说着有他在的时候,时庚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发着光的。
三年前刚出道的自己,也是光芒刺眼,轻易崭露头角。却被时光削磨,一天天荒废年华。
然而万幸的是,现在的自己,仍然是少年。
时庚凝着阮城很久,然后笑开,“那就请多多指教了。”
像是刚出道那会,跟无数人说过的一样,请多多指教。
少年藏刀,锋刃内敛,再归来,就算满身风霜,仍是少年。
恍惚中,阮城觉得自己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耀眼夺目,可以称之为对手的人。
·
“这个叫…叫时庚的,演的不错啊。”
监视器前坐着三个人,三个中年男人,身份都不低。
说话的人是张汉伟,《余双》的编剧,也是业界著名的金牌编剧,唯一的毛病就是脾气倔。原本看到阵容的时候,男一是流量明星,男二是靠炒作和蹭热度上来的十八线,他气得连陈立德电话都不接。
这次要不是张嵘休息,好说歹说拉着他这个编剧和自己一起过来探班,他怕是连《余双》拍完都会觉得自己剧本所托非人。
然而自己一说完这句话,旁边两个小老头子就坐不住了,“那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差的?”
张嵘笑着说,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得,比教出阮城那样一个奇迹都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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