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袭来身子后倾的那一刻,阮城看向身边人的表情,整个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吐出一个字又收了回去。
时庚一言不发,直到两人前后脚上了楼,阮城看见了一个行李箱,摆在厅中央,旁边是他们俩上个月新添置的一张懒人沙发椅,时庚平时总喜欢躺在上面,整个人都陷在暖软的布料中,慵懒的像一只猫。
只是这时,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贯笑着的唇抿着,干净整洁的黑色茶几上一溜排摆了几张银行卡和钥匙,等他进来脸上才绽出一个笑,眸色都染上缱绻,“回来了啊,你过来看看,东西我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戒指放在床头了,你看要是都对的话我就先走了。”他笑着起身,平视他的眼睛,一步步走近一步步道:“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以后还请照顾好自己,拍戏忙也别忘了吃饭,还有你睡觉太不老实了,过两天天热了开空调睡觉记得盖一层被子,不然生病了伤身体。”
他说着顿了顿,站到他面前歪着头想了一下,“唔,还有什么呢?”然后眼睛往下一看,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笑开,“只记得自己的,倒忘了你的了,这戒指是我给你带上的,也该由我帮你下下来,也算是善始善终对不对?”
时庚眼尾上挑,笑着看向他,一只手平摊上前,等他将自己的手送进掌心。阮城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干巴巴着嗓子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结婚了的……”
时庚笑了,直接拉过他手,“不过是两张纸,在国内我们户籍上都是未婚啊,演戏演的不清醒了吗,阮先生?”
手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时庚拇指食指交叠上前捏住他无名指,看都不看他,微微垂着的头看不见眼中神色,却能清晰瞟见唇畔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心突然被击了一下,闷闷的疼,阮城猛地将手握成拳,将那人的手也握在掌心,沙哑着嗓子说:“时庚,你别作践我。”
阳光在身后铺洒出一片光影,浅浅一层,时庚抬头,将这一室迷离打碎,眼眶生生的红,偏眼睛是干涩着的,“究竟是谁在作践谁?嗯?”
心疼。疼得有些过分。
究竟是等了多久才能将这个人拥在怀中,又是多小心翼翼步步为牢才让他甘愿走进自己画的圈中,是不是这些日子的舒适让他产生了错觉,才会忘记了时庚本来就是一个会及时止损的人。当事态发展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时候,便立即抽身,将损失降到最低。
阮城来不及思考,长臂一伸将人抱在怀中,急促地喃喃道:“我错了,是我,是我,是我不该这样,你别生气,我只是害怕……”
“你怕什么?”
阮城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的玩偶一样,颓唐地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时庚不回抱住他,他便自己抱的紧紧的,好像这样就也被抱住了一样。他说:“那张照片的事我知道了,你出道之后的第一部 戏,角色是……是被我抢走了的。”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他之前遭受到的攻击,也本可以避免。他本该光芒万丈、前途无量,是他,害得他在这个圈子里挣扎了三年,黑暗到不知道下一步会踏进哪一个陷阱中的三年。
他说着说着身子竟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时庚懵了懵,迟疑着抬起手又放下,都不知道是该抱住他安慰安慰还是一下将人推开。
叹了一口气之后,时庚无奈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这些天才躲着我?”
“……嗯。”不然还能因为什么,他分明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身边。
时庚彻底没脾气了,用力推了推,没推动,吸了口气道:“放开。”
阮城:“不放。”孩子气的样子,生怕一放开手里紧握住的娃娃便会被别人抢了去。
时庚便只能软了声音,轻声道:“你先把我放开,我跟你说说理。”
闻言,阮城犹疑了一会,却也深知再不放这人真的要生气了,不舍地放下手,垂在身侧跟犯了错被罚面壁一样。时庚觉得突然觉得驯养这一方法不仅是在动物身上,就是人也适用的很。
不管是兽还是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或者喜爱的情绪之后,便会被抓的牢牢的,满心满眼全是他,失掉了所有骄傲和脾性,就只盼着他会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时庚心下微软,牵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你就因为这种小事惴惴不安这么久吗?你真的是阮城吗?跟我结婚的那个人?”说着他伸手上前,扯过男人俊秀的脸,拉拉扯扯又搓圆,跟揉面团似的将那张脸都揉红了之后才噗地一声笑了。
阮城不敢反抗,只能瞪着他,满眼的委屈。时庚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连那部戏的导演都不知道是谁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在乎啊,”时庚说:“圈里的规则是什么,我向来清楚的很,不被你挤掉也可能被别人挤掉,不是这一部戏还有可能是下一部,如果要一直斤斤计较、耿耿于怀下去,什么都不会改变,只不过让自己烦恼罢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不走回头路,也不会去看是谁顶了我的角色,演了一个故事。更不会去一边看着一边想如果是我演的话会怎么样,会不会更好,因为有些假设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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