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不置可否,他挑挑眉不屑地笑了笑说:“差佬都好犀利哇,死一个唔够,再嚟第二个。各个都咁有正义感”(警察都好厉害,死一个不够,再来第二个。各个都那么有正义感)
黎笑棠面色阴沉,陈琛拍拍他示意他放松。
“咪担心,有董叔喺。”
黎笑棠出了陈家上了车。他的双手紧紧攥住方向盘,却没有发车的意思。他满脑子都是傅成安的声音,那短短一句话,还混着嘈杂的声音,其实根本都听不太清楚。但是他的心就在那一秒狂跳了起来,那股窒息的感觉在一刹那被他强压下,现在却后劲十足。
黎笑棠发狠地砸了砸方向盘,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黎笑棠打了个激灵,他不小心按下免提键,姜利紧张的声音就从里面冒了出来。
“黎哥,出事了!”
黎笑棠眉头一紧说:“咩事?”
“刘辉有一个手下叫阿伦,是个平头,您应该有印象;他昨天跑到广州G区的一个夜总会点名要找一个服务生,说是一个断了手指的,平头的,叫阿琅。”
“……”
黎笑棠的手指骨节一下子凸了起来。
“黎哥,会不会系阿安……”
第四十二章
黎笑棠的呼吸在刹那间卡顿,冷汗一下子冒出。他抿了下唇,感觉喉底像火灼,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说:“把地址发过来。”
“黎哥!”
“收声!把地址发过来!”
姜利在电话另一端心情同样焦灼复杂,他沉默了几秒说:“G区东绣路……”
黎笑棠听完后便径直挂了电话,姜利的声音又传出些,却没得到应答就被挂了。黎笑棠把地址输入到导航仪上,他每敲一个字,牙齿就咬得紧一分,手也晃得厉害,他低声咒骂,左手大力地拍了拍方向盘,才勉强把字全部敲完。
黎笑棠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车子就冲了出去。身体因为关系往前冲了冲,他脑子一片空白,嘴里的血腥味倒是漫了些出来。
刘辉手下那个平头,他是有印象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一双眼睛毒得狠。一旦只要被他看到傅成安,他不会认不出来。
黎笑棠踩下踩刹车,车轮因此而急停了下来,车轮过线,停在人行道上。黎笑棠用两指捏了捏眉心,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像汽油碰上星火,一触即发,火烧连环船。
黎笑棠觉得自己也是贱,贱如鞋底烂泥,贱得像条摇尾狗。
他上了高速,车子飙得又快,花了两个小时就到了广州。他把车子开到东绣路,找到了那家夜总会。此时已经将近凌晨12点。黎笑棠推门进去,迎面而来一股冷气,他抬眸看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亮得刺眼。
有服务生迎上来,问他是卡座还是包厢?黎笑棠看了他一眼说卡座,服务生说好便领着他往里走,黎笑棠单手插袋跟在他身后。到了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下子倾泻而出,黎笑棠在某个位子坐下来,服务生给他递酒水单。他没接,人往沙发椅背上一靠,右腿搭在左腿上不紧不慢地说:“开一瓶路易十三。”
服务生的眼睛亮了下,然后他朝黎笑棠绅士地点了点头,就去找经理开单了。一般会买这种价位酒的客人,服务生都会去找经理签字确认。没过一会,服务生就端着酒走了过来。
他倾身为黎笑棠倒酒,黎笑棠拿了杯子喝了两口,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阿琅冇返工吗?”(今天阿琅没上班吗?)
服务生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客气地朝黎笑棠笑着说:“老细揾阿琅咩?阿琅佢已经好几天冇嚟返工了。”(老板找阿琅吗?阿琅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黎笑棠摩挲了一下杯沿挑了下眉说:“哦?佢去边度了?”(哦,他去哪里了?)
服务生失笑摇摇头说:“唔知啊,阿琅和我哋话唔多,我哋都笑佢讲咪叫傅琅了,改叫羞琅算了。”(不知道啊,阿琅和我们话不多,我们都笑他别叫傅琅了,改叫羞琅吧。)
黎笑棠一下子抓住重点,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酒都溅出来一些。
“傅……佢确实话唔多。”
“是啊,他一直戴一只手套,手应该受过伤吧。问他也不说。”
这句话更像一道闪电击中黎笑棠,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他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那气场之强,像猛浪打到人身上。他不发一语迈腿就走,服务生一惊,追在他身后问酒怎么办,黎笑棠根本无心回答,他脚下生风,一颗心仿若失了重,就快要抓不住。
“姜利,给我查一个名字——傅琅。从广州开始,所有开车单程不超过三个小时的地方,都给我查。重点放在酒店和宾馆。快点!”
黎笑棠声音如铁,他快步上了车,大力甩上车门后,就从口袋里摸出了烟,他点着后猛地吸了一口,那烟本就辛辣,直接呛到喉底竟然咳了起来。黎笑棠的身体完成虾米,他大声地咳了好几声,又在仓促中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旁水,单手拧开了就往嘴里灌。
他前面也就抿了三四口酒,所以口腔里的酒精味不重。他连窗都不肯开,就把自己锁在着封闭的环境里同这些浑浊的烟雾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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