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请假了,陪你。”周原灭了烟,“你别回去了,好好休养生息,明天再满血回学校战斗。”
“你刚从国庆放假出来,你又请假?你老板会不会吃了你?”
“那也没办法啊,只能请假了,不然谁陪你啊今天?”
我立即拒绝道:“你还是别请了,一会收拾收拾上班去吧。”
可是周原却说:“今天咱们就这么决定了,谁也不许走,今天做点好吃的给你,明天你上你的课,你复习你的,我上我的班,我赚我的钱。”
“好吧。”
周原突然凑近我,把我搂得更紧了些,认真地对我说:“好点了没?”
我点点头,但昨天郜天兵跟我说的话仍旧回旋在耳,好像已经深入骨髓了,我摆脱不掉。
“你想听昨天发生的事情吗?”我问周原,“有点苦情,有点愤怒,有点不痛快。”
周原摇摇头,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恨不恨他就行。”
“恨。”我说得轻,但有分量,“非常恨,因为他说了那些让人羞耻的东西,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他却从来没对我付出,我因此生恨。”
周原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找一帮人帮你把他打一顿。”
我彻底无语了,这个话题明显进行不下去了,我也不想进行下去。其实我并不想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周原和严晓明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只知道我不好受而已,因而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
但周原如此回复我,我还是感到很惊讶的。其实知道结果就已经够了,他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而且他也在考虑我的感受。
如果我说给他听的话,我还得回忆一遍昨天所经过的风风雨雨,他怕我会难受,怕我像昨天一样,再次陷入抑郁。
“今天我跟晓明说,你会不会得抑郁症了。”
我微微一笑,道:“他怎么说?”
“他说,有可能。”
其实就这么一天的不快,也不至于得抑郁症吧?
于是我又问:“为什么?”
“他说他了解你,要是你真的伤心,会伤心好久。”周原说,“他说,你暑假的时候不是抑郁了一些时间么?”
“我那段时间是不开心,但也不至于抑郁,我也不知道抑郁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在想,严晓明这个小傻缺真的了解我吗?这个答案还值得我深深地去追寻,去探讨,去勘察,去慢慢寻觅。
☆、2017/10/09
其实我不懂什么是抑郁症, 有时候甚至搞不懂“抑郁”是什么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看见这两个字眼我就知道这两个字眼是有多么黑暗。
就好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没有光圈,没有光线, 那里蜷缩着一个人。黑暗阻挡了他接近人的脚步, 也阻挡了别人走进他心里的步伐。
昨天我是抑郁了吗?
我觉得是的, 但那不是抑郁症。
我甚至想不起来放暑假后的那段时间我到底是不是抑郁症,但至少在父母面前我表现得是抑郁的。我整日脸上都没有笑影, 在家里胃口也不好, 吃饭总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我在父母面前也不爱说话, 成天闷在黑暗的小屋子里, 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严晓明的暑假其实有一段时间是在珠海度过的,珠海离我住的城市——佛山, 其实也不算很远。他有提出来看我, 但我还是拒绝了,他跟我说他很担心我, 但实则我觉得担心是没有用的,有用的是我自己是否能走出这道阴霾,就算别人怎么劝说,我还未自己想开的话, 一切都是徒劳。
但我觉得那还不算是抑郁症。
我犹自苦笑了一番, 周原见此,欣慰地说:“你终于笑了。”
说得我好像很久没笑过了一样。
其实我是一个爱笑的人,成天将笑容挂在脸上, 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
我还记得曾经一个追过我的女孩说过,她说在我的脸上读阅不到阴暗,看到的只有阳光,就好像清晨的阳光撒在脸上一样,遮住了内心的阴暗层。我问她为什么喜欢我,她说我喜欢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喜欢保持微笑,隐藏心中不悦。然而表面快乐的人,他们的背后都是有故事的。谁知道光鲜的背后会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呢?
我当时跟她说,成天笑的人看起来不就是个傻子?然而她给我的回复是,她在我的脸上看不到傻气,反而我的笑容给人的是一种成熟的味道。
我彻底被那个女孩征服,但也许就是她的这一番话使我继续向生活微笑。
因为我觉得快乐都是自己给的,别人都给不了。就算别人给了你别人觉得让人开心的东西,但那只是别人的想法。
就好比周原以为送我一支玫瑰花就能逗我开心,然而那是他的想法,他喜欢玫瑰,或者他以为我喜欢玫瑰,他送我玫瑰就以为我能送给他笑容。实则不然。但是一朵玫瑰花能否给我自己带来快乐,其实还是要看我自己,看我自己如何看待这朵玫瑰花了。
我听了周原的话后却没有再笑了,反而深深地看着他。晨光熹微开始从天边渐渐变得明亮,他的眼神还是如此地深邃。也许是没有睡好的缘故,我怎么劝说他去睡觉,他都不去,两个黑眼圈就好像两个熊猫眼,深沉地低头沉思的时候他的头就像钓鱼一样,低下去又猛而抬起,我真的很想问他今早钓了几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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