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倒是比较确定,但也可以确定,曾敏萧可能住在学校里,就算没住在学校里,他的室友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于是我跟严晓明说:“晓明,你别担心,你也别着急,会找到他的。”
“其实我不奢求他能原谅我,我只奢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严晓明深呼吸一口,强忍住泪光,“哪怕见一面也好,跟我在一起那最好不过,拒绝了我我也不必强求,要是能给我机会让我等他,我也会等。”
“严晓明,现在你要学会眼泪往心里流,在别人面前不许流眼泪,你知道吗?你是攻,你要坚强,你将来是要保护他的。你若是成天哭哭啼啼的,人家怎么会喜欢你?还有,你要学着变聪明点,一定要把眼光看远一些。”
严晓明听了我的话后倒是没有哭泣了,而是欣慰地笑了笑,说:“现在你才是最大的,我好好陪你吧,我先不想他了。”
我劝说道:“不用管我,明天你去他宿舍问问他室友,放心吧,我没事儿,考试那两天你陪着我就好。”
“你真的没事儿?”严晓明盯着我看,生怕我说谎。
我懒得跟他解释,因为我现在喉咙疼,也不想多说话,只好摇摇头当做回答了。
我走在寒风中,步履有些缓慢。我看着枯木枝头下的灯,好像在对此许愿,希望考试那天不要出状况。此时寒风呼过,枯树枝开始摇晃旋转,旋转出光的独白。
我读阅不懂,就好像身处重重雾影中般不知所向。
但是,冷风让我更为清醒了些。
“阿哲,你怎么坐在这儿?”董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侧。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董威身着单薄,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衣,里面便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就出门了,我倒是有些佩服。他行路有点畏缩,双手插兜,背上背着一个暗红的书包,面上怀着微笑。
“学累了,想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也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歌声,悠扬清远,绵绵入耳,穿彻在整个校园。不过可以辨别出来这并不是学校的广播,因为我身边的路灯杆上就有音响。
“永远不会遗忘
有你在的月光
想把写给你的歌再轻轻唱
向着夜空眺望
凌乱得很漂亮
荡漾着一种惆怅
似乎带一点忧伤
……”
这首歌我自然是识得的,因为高中的时候我就会唱这首歌。
这是一首让人心生温暖的歌——《烟火的光芒》,演唱:马天宇。
正如此时此刻,听到歌词后,我与董威齐齐抬头,看着黑幕,却没有星星。
脸上惆怅,心里忧伤。
更有甚的,好像是一种惴惴不安。
董威一直未说话,时而微笑看着我,而我,却一直看着那黛色的穹顶,发呆。
许久后,我跟董威说:“小威,你走吧,不必管我,我坐一会儿就走。”
“没事儿,我陪你一下,我也累了,跟你一块吹吹风。”
我瞄了一眼穿着单薄的他,竟哂笑一下说:“太冷了,你先去吧。”
“没事儿,我陪你。”
我是赶不走他的,但是我仍是面无表情看着黑幕。
黑幕能看出什么?
大抵是人生。
若是以前,我定然是与林韵杰下楼买了酒水,去操场,或者无人的场地,亦或者去楼顶,抽着烟,畅谈着人生。
若是以前,我定然与高远相约,在楼顶说说笑笑。
可现在,没有酒,没有烟,与董威一起,什么也不想说。
“听你的声音,许是发炎了。”董威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今天这嗓子倒是疼了一天。因为背诵的强度实在太大,而我又像林雪可说的那般在楼道里大声地背诵,再多的水都不够我喝,而且一天下来,嗓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尤其是这两天,强度实在是太大。
我没有与他谈论关于嗓子的问题,而是问他:“董威,考完研究生后,你去干什么?”
董威似乎满怀憧憬,始终面带微笑,似乎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信心满满对着无光无色的天际。
“emmmmm……我想去内蒙古,你想去吗?”
我笑道:“想,不过又不想。”
“什么意思?”
“太远了。”
“仅仅是因为这个?”
“太累了,我想睡觉。”
董威看了看手机,说:“你看,这是我爸妈在内蒙古拍的,他们是春天去的。”
我懒懒地扫了一眼,其实我根本没有看清,也没有兴趣看清,于是说:“挺好的,加油,祝你考上。”
“你不想去远的地方旅游,那你去哪里?”
我看着他,说:“睡觉,睡上十天十夜。”
“休息一下也好。”
忽而我笑道:“你不觉得现在内蒙古很冷吗?你去干嘛?看冰天雪地?还是看冰冻的沙丘?现在寸草不生啊,没啥好看的。”
“你倒是提醒了我。”他将双手放在腿间,磨戳着取暖,“看看吧,去广州玩玩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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