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地进入社会磨光了叶菀眼里本该有的光彩,使她的脸看起来也没了年少时的朝气蓬勃。棠未息为她感到惋惜,但想到两年前的那件事,他就一点都不可怜她了。他进屋里把一直摆在桌上没动过的点心端出来递到叶菀手里,说:“这礼我不要了。”
“未息,究竟是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棠未息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当天夜晚下了很大的雨,气温一下子降了七八度。棠未息半夜起床把晾在阳台的衣服收进来,又从衣柜顶层翻出棉被搬到舒老太房间里给对方盖上。
后半夜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按开手机划拉了几下又关上。
穆常影还是没回复他的短信。
他这两天总是在反复想一个问题,穆常影心里在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之前猜测的是余安稳,但前天给穆常影打来电话的那个人地位显然比余安稳更重要。既然心里有人,为什么穆常影要到处玩弄感情?这对其他喜欢他的人很不公平。棠未息内心把自己归类到“其他喜欢穆常影的人”之外,却忽略了自己颇有不满的情绪。
越想越清醒,他干脆翻身爬起来,从书包里翻出练习册刷起题目来,为周四周五的段考做准备。
睡眠不足的后果是第二天回学校时脚步都是漂浮的,棠未息来得早,早读还没开始,整个教室都还是同学说话的声音。
棠未息把作业交给组长后就趴在桌上补眠,眼睛是闭上了,耳边却全是杨潼和张佳郁兴奋的讨论声。
“诶,覃兆轩和邵杭说这星期段考完带咱俩去酒吧玩,他们和你说了吗?”张佳郁说。
杨潼边啃包子边点头:“说了说了,但没说是哪个酒吧,还故作神秘说要给我们个惊喜。”
棠未息听到“酒吧”这两个字时就精神了,碰巧杨潼碰了碰他的胳膊,提议道:“未息,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张佳郁在一边附和:“对对对,有个帅哥一块玩儿也尽兴得多,跟他俩说一声就好啦。”
棠未息整颗心都被恐慌给包围了,班里就数覃兆轩和邵杭跟他最不对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公子哥看他的眼神总是极其不友善。要是他们去的是SHADOW,又刚好在店里碰见了他……
“未息?去吗?”
棠未息反应过来,笑着摆摆手:“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早读铃声响起,覃兆轩踩着铃声走进来,揣着口袋一脸的痞里痞气,隔着几排座位挑衅似的瞥了棠未息一眼。棠未息不想惹事,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他转念一想,S市的酒吧那么多,总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一连几天,棠未息都没等到穆常影的回复,他前两天还忐忑自己作为下属对老板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直白太过分,之后心就放平了,不回就不回吧,兴许是工作太忙了,哪顾得上理他这个小人物。
SHADOW换了个楼面经理,新来的程经理话都不多说一句,办起事来一板一眼,更不会在闲暇时候和下属插科打诨。
有时候阿澜会跟棠未息诉苦说这位程经理对员工太苛刻,被无声无息站在后方的后者罚写了一份两千字的检讨。自此员工们都领教了程经理的可怕,有他监工时便战战兢兢工作。
但程经理貌似对棠未息格外照顾,给他安排的都是些轻活儿,那些看上去比较刁钻的客人也不会让他去负责。
周五夜场的人流量不比周末少多少,被学习或工作积压了几天的人们一窝蜂地涌入这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场所,或饮酒或跳舞来麻醉自己的疲累。
程经理给棠未息指了一片区域:“你去负责那几桌的,要是忙不过来跟我说一声。”
那几桌的大都是斯斯文文的白领,看着不像会闹事的。棠未息应下了,捧着菜单走了过去。
“我说覃兆轩,你说的惊喜在哪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棠未息后背一凉,写单的手僵了僵,故作镇定地记下顾客要点的东西,然后低着头装作看不见不远处的人。
“那边,在那边,”邵杭四处张望,眼尖地从人群中看见了穿着工作服的棠未息,他拿胳膊肘捅捅覃兆轩道,“我就说吧,平时不去上晚修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这不,来这种地方打工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做那个。”
其他三人也注意到棠未息了,杨潼和张佳郁皆是满脸的震惊,全然没想到平时的年级模范学生竟然会翘掉每晚的晚修,就专门来这儿工作。
“这就是你们说的惊喜啊?”杨潼问。
“做……做哪个啊?”张佳郁倒是抓住了邵杭话里的重点。
“鸭子呗。”邵杭说。
“想不到吧,你们女生平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人是个谁都能碰的鸭子噢。”覃兆轩无耻地笑起来,立马被杨潼捶了一下:“你别乱说,人家可能只是当服务生呢?未息家里有困难,去兼职也是正常的事。”
“我可是有理有据的。”覃兆轩拿出手机给她们看照片,“我上周末拍的,进去一套衣服,出来又另一套衣服,你们说干啥去了?”
“诶未息他……”张佳郁指着前方,惊诧地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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