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身体出一点点异常都非同小可,棠未息当即就揣了钱出门了,顺便把手机也带上,想着还是拿去修理修理吧,不然有些紧急时刻舒老太联系不上他。
在药房给药剂师说明了舒老太的身体状况,药剂师边配药边建议道:“这种情况还真不好说,要不你有空还是带老人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光靠喝点中药清热解毒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的,老人的身体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棠未息觉得有道理,回去的路上思忖着要安排哪个时间合适,想得太入神,差点就在巷口处撞上人。
他捏着车把一个急刹,道歉还没冲出口,双眼先一步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又想给我说对不起是不是?”穆常影挡在棠未息面前,伸手按住对方的自行车车头,“怎么又不接我电话?”
棠未息好冤枉:“我的手机刚拿去修了。”
“坏了?”
“嗯,总是自动关机。”棠未息晃了晃车头,试图让对方松开压在车头上的手,“穆先生,你把手拿开。”
穆常影不听,还侧了侧身子把棠未息的去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特地过来找你的。”他的语气其实没有很强硬,只要棠未息不愿意,他留到下次再说也可以。
“你等我一下。”棠未息急着回去给舒老太熬中药,不惜弃掉车子,自个抱着一大袋中草药跑进巷子里。
穆常影失笑,推着车子跟了进去,车轮在水泥路上一磕一磕的,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担心磕坏了这质量看似不怎么样的车子。
在棠未息家门外他见到了个黑黑瘦瘦的姑娘,屋子的木门没合紧,那姑娘趴在门缝处悄咪咪地往里看。
穆常影看着奇怪,一手把着车子一手在门板上敲了敲,吓得那姑娘一激灵,差点没控制住重心撞开门往里摔去。
“偷看什么?”穆常影问。
他常年爱穿深色系的衬衫西裤,不带笑容时看起来面目冷峻,俯视身边人时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是叶菀第二次遇上这个男人,联想到上次棠未息在路灯下主动张开手抱这男人的场景,她眼里快要冒出火了,却不敢动手,只能用嘴巴逞能:“就是你——!”
“……?”穆常影百般疑惑,正巧这时有人开了门,他便把问话压了回去,转头朝门内的舒老太问好,“奶奶您好,又过来打扰了。”
“诶,是小穆呀,很久不见了,进来坐坐吧!”穆常影身形高大,把身后的叶菀遮了个彻底,舒老太没看见叶菀,倒发现了穆常影推着的车,“哎哟未息这皮小孩,怎么还让你帮他推车啊,来来来让我来,你进屋歇着去。”
舒老太说罢就要伸手,穆常影不让她来,抬起车跨进门槛把车停放在角落。他转身正想问那姑娘进不进,结果转过身,正碰见舒老太关门,门外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常影暗觉蹊跷,但没多说什么。舒老太招呼他坐,像上次那样热情地给他倒茶:“小穆啊,像你这么好的老板我还是第一次见,未息都辞职那么久了你还来看他,怪不好意思的。”
“要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我碰巧经过这儿,顺便来看看您,两手空空的也没准备东西。”穆常影的目光在屋里四处逡巡,心想那家伙会不会在躲他,他说话都故意那么大声了还不见人出来,是要存心气他不成?
他一口气喝光杯中的水,舒老太再给他满上:“哪来那么客气,你帮过我,又如此关照未息,于我们来说便是大恩大德了。”她这句话说得甚是吃力,说完便抚了抚肚子,朝里屋喊,“未息,熬药了吗?”
厨房传出棠未息的声音:“在熬呢,我顺便把晚饭做了,吃完饭再喝药吧。”
“熬药?”穆常影问,“生病了吗?”
舒老太长叹一声,陷在皱纹中的两只眼睛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霜,浑浊得看不出年轻时的明亮。
“人老了,身体的毛病就多了,这几天肚子总疼,不知道啥事儿。”她扶着桌子晃悠悠地站起来,穆常影连忙起身伸手搀扶:“怎么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刚未息也让我去看医生呢,我没答应,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躺一躺就没事了。”舒老太摆摆手,“小穆啊,我这招呼不周,你在外面坐坐吧,今晚留下吃饭哈!”
“客气了,您先进房歇会儿吧,我去厨房帮帮忙。”
把舒老太扶进房间,穆常影悄声走进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一道墙隔开了与客厅的连接,连扇门都不存在,藏不住味儿,盖不过浓烟。
中药味和饭香味混在一块,棠未息穿着围裙在里面切菜,菜刀磕着砧板,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穆常影心切,上前就将人从背后抱住,双手环着棠未息的腰身,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吓得棠未息差点切着了自己的手。
“未息,不要躲我。”穆常影空出一只手裹住棠未息拿刀的右手,缓慢地跟着对方的动作切菜,“半年不跟你见面已经很要我命了,你要是再跟我保持距离再不肯搭理我,我就……”
对棠未息强势的占有欲从里而外将他包围,似巨浪澎湃,又似烈火炽热。他恨不得把棠未息和他自己绑在一起,用岁月熔铸两人的血肉,直至分不清你是你,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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