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簌摆手:“可别,我有家室的。”
“那你是嘲弄我还没把棠未息追到手呢?”穆常影觑了一眼好友随身带过来的公文包,“让你查的人查得如何了?”
“早查好了,不是啥难事。”程簌搁下酒杯,侧身从公文包里抽出沓装订好的A4纸,“我翻了翻,这叶姓姑娘有些难以启齿的遭遇,导致她可能精神出现了问题。”
穆常影接过那沓纸,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他一目十行,大致了解了叶菀的家庭背景,最后把焦点着重放在后几张纸上。
叶菀曾就读于市里一个“闻名遐迩”的职中,如此形容它,是因为这学校的学生多爱好寻衅滋事,校内纪律混乱,几年前还因群殴事件闹出人命而上了新闻。
叶菀高二的时候辍了学,这事在当时被校内人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她得罪了学校里几个小太妹,其中一个小太妹找了个校外人进来把叶菀给搞了,就在体育器材室里。
原本这事就这么算了,谁知叶菀后来伺机报复,把那找人来搞她的小太妹捅伤了。这件事后来没被闹大,实际上是学校把事情压了下来,只让闹事的双方私下解决,毕竟闹到上面去的话谁都负有责任,只能不了了之,叶菀干脆也辍了学。
穆常影翻到下一页纸,纸上叶菀的照片和前期的学生照已然大相径庭了。
辍学后,叶菀去了家沐足馆当洗脚妹。这个行业对于女性来说其实并不友好,有些惹不得的客人临时需要特殊服务,这时候技师便不得不被迫加钟接客。
资料里附有几张录像截图,画面并不清晰,像是一个女人只围着浴巾在空地上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穆常影问。
程簌笑了一下,给穆常影的空杯满上酒:“那个沐足馆后来把叶菀辞了,据说是觉得她精神有问题。这几张图是她在沐足馆大堂发疯的照片,那儿的工作人员说她当时被某个客人赶了出来,边喝醉似的在大堂里起舞,嘴里还念念有词。”
“念的什么?”
“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啪”的一声,穆常影把整沓纸扔到茶几上。
他抓起酒杯猛灌了几口,从程簌的眼神中,他已经猜测得出叶菀念着的是谁的名字。
想起那晚叶菀远远投来的目光,痴迷的,空洞的,阴森的……穆常影不禁为棠未息捏了一把汗。
“我这拿到了录像,你要看吗?”程簌说着就要掏手机,穆常影及时阻止了他:“不用。”
他开了瓶新酒,懒得倒杯里了,便直接对嘴喝。半瓶酒下去,他抹了下唇角,神色突然变得狠戾,灯光像照不进他沉黑色的眸子里。
“不够,远远不够。”
“什么不够?”
“这些资料还不够。”穆常影捏着酒瓶,嘴里呼出一口酒气,“我要知道棠未息为什么怕她,怕到双脚发软,怕到不敢回头望她。”
程簌摇摇头,夺去穆常影手中的酒瓶:“你在棠未息身上栽得真够彻底,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你本尊了。”他摸出钱包,从放卡片的夹层中抽出一个银行卡,“差点忘了,棠未息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他把卡塞进穆常影手里,没想到对方的眼神更狠了:“这算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他只让我把这还给你。”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啊,不然我为啥要天天邀着你出来?”眼见着穆常影满脸怒气地站起来,程簌问,“你上哪去?”
“卫生间。”穆常影将银行卡塞进裤兜,把两边的衣袖挽上去,然后摘下左手腕上的手表放到茶几上。
包厢外的长廊向右拐个弯就是卫生间,穆常影随便进了个隔间,方便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呕吐的声音,估计是哪个可怜鬼喝多了躲了进来。
放完水,他束好皮带,按下冲水按钮时听见了隔壁压抑的咳嗽。
穆常影拉开门出去,先洗净手,而后微微俯下身,闭着眼双手鞠着冷水往脸上泼。
身后响起隔间开门的声音,有人脚步不稳地走过来,短暂地洗了个手,接着又拖动缓慢的步伐走出了卫生间。
穆常影泼水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直起身,两手撑在洗手池两边,感应水龙头因没人使用而自动停止出水。
满脸的清水顺着脸庞的轮廓往下滑,汇聚到下巴处后承受不住重量而坠落,有些许沾染到了衣领上,穆常影却顾不得去擦。
空气中遗留下那醉鬼身上的酒味,除此之外,穆常影还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却又不易察觉的味道。
是棠未息身上,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可是棠未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穆常影许久才回过神,他迅速地快走几步拉开卫生间的门追出去,四周根本不见有棠未息的身影。
别说棠未息,他连脚步趔趄形似醉鬼的人都寻不到。
比起SHADOW,低消费的“邻座”似乎更杂乱。
大厅里流光溢彩,互相勾搭上的情人黏坐在一起喁喁私语,舞池里随处可见有意无意碰撞摩擦的身躯。
棠未息揣着刚收的小费,揉着晕晕胀胀的脑袋走到前台处,向经理上缴了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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