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的位置很宽敞,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就更显得空旷了,他没在意,以为只是票没卖完。
飞机关闭舱门之前,走廊里一阵骚动,谢陆离闭着眼听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走来,然后开了自己头顶上方的行李箱放东西,便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这才深呼吸了一下,松了口气。
飞机起飞的时候会有很严重的超重感,谢陆离那阵最难受,就睁开了眼。
杨景程笑嘻嘻的跟他说:“不睡觉了?”
谢陆离看了杨景程两秒,又闭上了眼睛,面朝里面。
“你再睁开眼睛我也还是在这儿啊。”杨景程说。
谢陆离叹了口气:“这么巧。”
不速之客杨景程说:“不巧,是该着的。你去巴黎参加设计展吧,正好我也要去。”
谢陆离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景程。
“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机缘巧合,还不是一个上赶着另一个?”杨景程说:“所以你也不必太惊讶。”
谢陆离扭过头,平淡的说:“你都是这么在飞机上勾搭别人的?”
多年前的事儿忽然被提起来,杨景程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是悻悻的说:“都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说你现在又执着个什么劲儿。”
杨景程呵了下,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趟路途不说遥远,可也足够无聊,特别是身边儿坐着个十分不想看见的人。谢陆离这辈子有很多后悔的事儿,最后的莫过于在若干年后只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而又去见了杨景程。
平白无故又惹一身骚,招谁惹谁了。
他不知道杨景程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只知道过去的就不应该再回来,哪儿有什么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如果兜兜转转的还能在一起,那之前受过的伤又是为了什么?无聊折磨自己玩?
真是笑话。
平稳的飞行中,他们两个谁都没再说话,保持沉默。
谢陆离一直闭着眼睡觉,可飞机颠簸,机舱内的噪音又大,他始终睡不稳当,一直微微皱眉。
气流影响,飞机忽然剧烈颠了一下,谢陆离惊醒,他其实很害怕这种上上下下失重又超重的重力反应,缓过来的时候,才发觉杨景程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腾的站起来立刻甩了杨景程一巴掌。
周围的乘客一阵惊慌,空乘连忙过来跟谢陆离说气流不稳让他系好安全带。
挨巴掌的杨景程并不生气,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其实你还是恨我吧。”
谢陆离强忍着怒气,一点都不想跟杨景程说话。
“当时我真的不应该丢下你就跑了。”杨景程故意避开重点,“陆离,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也磨合了那么久……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不犯错,当时我们都年轻,现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你亲口说过爱我的吧。”
“你也亲口说过讨厌我。”谢陆离咬了下嘴角,甩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完他就把头扭了过去,明摆着不想再理杨景程。
真是瘟神!
这一路谢陆离都不痛快,心里就跟憋着口气一样,一落地他就提了行李飞快的走了,如果可以,他真是连托运的行李都不都想等。
杨景程这会儿倒是没缠着他。
到这了边儿之后有人接谢陆离,一路上他无心看路边风景,只是想着杨景程如果也出息活动的话,那极有可能跟他住同一个酒店的。
谢陆离心想,这次出门倒了大霉,怎么就没看看黄历。
这事儿,还真叫他给猜中了。
这次的设计展会举办的规模十分之大,包括互联网在内的所有泛设计领域均有展出,不乏一些学术专家和独立设计师。谢陆离其实也并不完全代表公司,多半是个人资历,他想杨景程没准儿就是打着学术的名义来瞎晃荡。
只是他不知道,杨景程在国外的那几年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独立设计师,很多人也不理解,他怎么就忽然回国去当教书匠了。
这都是后话。
当晚有一个酒会,与会成员悉数到场。
谢陆离英语还不错,可是法语真是一窍不通,不过他也不喜欢没事儿聊天,就一个人吃吃喝喝。别人跟他打招呼,他就礼貌的微笑点头。
外国的这些设计师中总有些同志,在他们严重,谢陆离大概就是传说的那种高冷的东方美人。
有人大着胆子跟他用英语搭讪,可发现无论怎么引起话题,偏偏就是聊不下去,谢陆离也不是拒绝,但气场就是这么难以言说。
越是难以触及,不就越招人么?
“嗨,你好!”总有不怕碰壁的人出现,“我叫凯,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嗯。”谢陆离点点头。
“那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凯侧了个身,正要坐下,一直手伸到了他俩中间,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不可以。”杨景程笑着说,“他有伴儿了。”
凯耸肩,觉得今天晚上的运气烂爆了,无奈离开。
他一走,杨景程便坐了下来,酒杯朝着谢陆离一推:“多少个了?”
谢陆离冷冷的撇了杨景程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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