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死?”姚笙说,“敢说叶老师,大胆!”
叶菱盯着自己包的饺子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好难看。”
“没事儿。”姚笙说,“我给你都捏上。”
“嘿,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谢霜辰说,“怎么这么春风荡漾的?你干嘛啊?骚得不行。”
姚笙说:“我能有什么春风得意的事儿?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倒是有。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那个剧场不是周一不开门么?能不能给我用用?”
谢霜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问:“你干嘛?我跟你说我做的可是正经买卖,你别给我弄什么聚众黄赌毒的事儿!”
“你疯了啊?”姚笙不耐烦地说,“我是干正经事儿!”
谢霜辰说:“你觉得你自己跟‘正经事儿’这三个字有关系么?”
“没有。”姚笙说,“你口中的‘正经事儿’是四个字,多了个儿化音。”
“你闭嘴!”谢霜辰更不耐烦。
“你别打岔啊,我继续说。”姚笙低头包饺子,根本不耽误说话,“我是想做一个基地……”
“你是搞恐怖组织?”谢霜辰的惊讶显得非常夸张,然后凑近姚笙,特别认真神秘地说,“兄弟一场,我能做到的就是不举报你,你好自为之吧,今天吃了这顿饺子,咱们就当不认识了。”
“哟——”姚笙掐着嗓子说,“你可真是祖传老艺术家,连表演都这么做作!”
谢霜辰说:“你继续。”
“要不是你一直在放屁,我早说完了!”姚笙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用你那个地儿唱戏!”
“我那个地儿小了点吧?”谢霜辰说,“拢共能坐下二百来人,哪儿供的下您这尊大佛?你怎么着也得梅兰芳大剧院吧?”
“我上哪儿唱都一样,但是别人呢?”姚笙说,“我觉得你那个小剧场不错,你让观众买票上大剧院看戏去,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仿佛在欣赏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你让观众买张几十块钱的票去家门口的小剧场听戏,保不齐人家乐意吃完饭过来晃荡晃荡。而且你这个剧场位置好……”
他正要继续讲他的宏图大志,谢霜辰再一次打断了他:“你给我多少钱?”
“我跟你谈钱多伤感情啊?”姚笙说。
谢霜辰摇头:“别别,谈感情伤钱。”
“烦不烦?”姚笙说。
谢霜辰换了个话题问道:“那演员呢?你都想好了么?票卖的出去么?”
姚笙说:“我最近在招募演员,京评梆越其实我都是挺想凑齐的,京剧肯定是没问题,其他的看看吧。”
“评剧也行啊。”谢霜辰顺嘴说,“凤家俩儿子都在你那儿,你还想干嘛?哦对了,说起这个,二小姐怎么没跟你来?”
姚笙说:“他说他不想在非工作时间看见你。”
“死丫头!”谢霜辰骂道。
“这个事情我跟飞鸾商量过。”姚笙说,“他倒觉得是件好事,也给了我不少中肯的意见,但是我问他可不可以来帮我,他有点犹豫。”
谢霜辰说:“是当年不羁放纵爱自由,现在不甘心再回来搞老玩意儿?”
“不是。”姚笙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具体他也没说。我猜测可能是跟他现在的事情有冲突吧,之前我排练的时候,他就因为乐队朋友的问题连二小姐的生日都没赶上。”
“也是大忙人。”谢霜辰评价。
他俩一直侃大山,俩北京爷们儿说起来没完没了,忽视了叶菱的存在。等谢霜辰不经意间地用眼睛扫了一下,当场愣住,两秒之后赶紧说:“哎呦喂我的祖宗啊!您包的这些个怎么都把饺子皮撑破了?”
“我不知道啊。”叶菱在姚笙跟谢霜辰扯淡的时候就一直在默默攻克他的饺子。他总是挖一大坨馅儿放在面皮里,但是握不住,全都给撑破了肚子。他很苦恼地说:“我看你们一边儿聊天一边包的还都挺好的,我特意没搭茬,怎么还是这样?”
“得,你这个啊,就不是劳动人民的手。”姚笙哭笑不得地说,“这种家务事儿还得我们这些劳动妇女来。”
“你才劳动妇女!”谢霜辰说,“你是家庭妇女!”他没工夫跟姚笙斗嘴,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去收拾叶菱折腾出来的烂摊子:“您甭弄了,一边儿喝口茶抽袋烟给我们摇旗呐喊吧。要不您上厨房把水烧上,咱就仨人吃,这点估计够了。”
“哎呀坏了!”姚笙说,“你不提前告诉我吃饺子,我忘了买猪头肉了。”
谢霜辰说:“你哪儿这么多事儿?”
姚笙说:“仪式感啊!”
没有猪头肉,没有下酒菜,能从厨房里扒拉出来两头大蒜已经算不错了。三个人吃饭很简单,先煮了三盘子放上,数数得一百多个。饺子在盘子里满满当当的,还能看出来分别都是谁包的。姚笙包的就很好看,至于丑得影响食欲的就出自叶菱的手笔,丑就算了,还个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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