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风风雨雨满载而归,彼此相约来年再见。
“吃饭么?”谢霜辰问大家。
大家回答都行,谢霜辰就簋街上随便找了个饭馆订了个位置,等到大家都收拾妥当之后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去年一张桌子就坐下了,今年得开两桌。
“那什么,我先叫好代驾啊。”谢霜辰先掏出手机来准备后事,叶菱说:“你甭叫了,我不喝,你要是喝酒完事儿我开车。”
“不喝两杯多没意思呢?”谢霜辰说,“今天日子不一样。”
“你可别想。”叶菱说,“你爱喝你自己喝。”
“小叶不喝就不喝吧。”杨启瑞说,“哥跟你喝两杯?”
“哥,您可饶了我。”谢霜辰说,“我多年不在队伍里混了,可能跟您比差点。”
杨启瑞笑而不语。
三个半夜吃饭的人不多,上菜也快,等差不多布满了,大伙儿让谢霜辰说两句,谢霜辰不是很爱说场面话,不过一年到头确实也该总结一下,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是咱们咏评社第二个年头了,一晃眼也挺快的。咏评社的牌子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最初办起来也是走投无路找口饭吃,办着办着,心中的一些目标也越来越明确,日子也越来越有奔头。咱们今年比去年要好,明年要比今年好,总之一年好过一年。不求赚个金山银山,就希望能让大家伙儿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吧,也对得起祖师爷赏饭,对得起观众们捧,对得起自己的辛苦努力。来,今天不多喝,大家干这一杯意思意思。”
“好!”
大家都站了起来,十几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热闹的响声。
夜已深沉,大家酒足饭饱,乘兴而来,尽兴而返。
谢霜辰就喝了两杯,屁事儿没有,坐在副驾驶上跟叶菱絮絮叨叨。叶菱嫌弃他烦,闷头开车不说话。
“叶老师。”谢霜辰叫道,“您怎么不搭理我啊?”
“搭理你干嘛?”叶菱说,“快到家了,你能歇会儿么?”
“这不是得空跟您说两句话么?”谢霜辰说。
叶菱说:“咱俩天天在一块儿说话,白天说了夜里说,台下说完台上说,你这话没完了么?”
“没完。”谢霜辰说,“您说啊,这人也真是奇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您情投意合,说话有说话的投缘,就算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心有灵犀。”
“肉麻。”叶菱说了一声,把车开进了车库里。
两个人晃晃荡荡地上楼,一进门,谢霜辰就抱住了叶菱。
“你干嘛?”叶菱叫他吓了一跳。
“如此良辰如此夜。”谢霜辰说,“叶老师,不干点什么有点浪费吧?”
“浪费什么?”叶菱挣扎,“今儿忙活了一天,现在这么晚,你不累么?”
“累?”谢霜辰说,“抱歉,师哥我不知道‘累’字怎么写。”他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一把抱起了叶菱,朝着屋里走去。
谢霜辰压着叶菱亲了亲,叶菱说:“别胡闹了,我累了……哎呀,我可跟你这青春年少的比不了行了吧?我这都奔着三十去了……”
“哪儿啊?”谢霜辰抬头说,“甭说得自己好像马上要入了土似的。”他笑着捏了捏叶菱了下巴:“也是一个成熟的小哥哥啦。”
“我觉得,你这两年成熟了不少。”叶菱说道。他自己的性格就是那样儿,没什么动静儿,这些年来仅有的失态就是谢霜辰砸着头那回,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在外人看来,也许叶菱就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还有非常冷静客观的判断,没人会觉得他能跟“胡闹”这个词挂钩。
不过他要是真胡闹起来,比谢霜辰还要决绝。
他能抛家舍业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前途可以不要,过去的两年里,他跟父母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些伦理道德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顾此失彼,难以两全。
他在知道自己爱上谢霜辰之后,虽有诸多犹豫辗转,但还是决定破釜沉舟地踏出这一步。后果他设想过,就是因为后果也许太过复杂沉重,所以他不想再思考了。
越是像叶菱这样看上去成熟稳重的人,越是能做出来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谢霜辰只是浑,成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心里跟个明镜儿一样。他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自己都能想得明白透彻。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难免年轻气盛,敢做敢错,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他虽有这样的魄力,但是也不可能说百分之百不管不顾贸然行动。
如果可以,谁不想一辈子天真无邪呢?
“长大”与“成熟”,有时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成熟一点不好么?”谢霜辰说,“要不然怎么罩着师弟?”
“我干嘛叫你罩着?”叶菱反问。
“那您罩着我。”谢霜辰拱了拱叶菱,撒娇一样。
“你……”叶菱顿了顿,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你今年生日,我们总能一起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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