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少说?刚刚二师哥咄咄逼人的时候您干吗呢?您不就是怕二师哥手眼通天掀您的饭碗么?”谢霜辰说,“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今天话说明白点,分家就分家!师父这点本事不靠死物件传,靠的是人!二师哥您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师父传了我本事,那就是个自己的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接下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似乎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走了走了,懒得贫了。”他摆摆手,把盒子收入怀中。
“你这个……这个……”杨霜林气得够呛,扶着桌子说道,“你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想走可以!把字留下!”
“您呐。”谢霜辰说,“甭操猫了!”
他一转身,拉着叶菱往外走,头也不会地大声说道:“爷不陪你们玩了!青山绿水,咱们江湖不见!”
身后是杨霜林的叫骂和李霜平“师门不幸”的叹气。
叶菱随着谢霜辰脚步轻快,他回头看了看,瞧见了笑得不行的谢欢。
“大姐再见!”叶菱笑着说了一句,“有空来找我们玩,听听正儿八经的相声,解解老男人的油腻。”
“好嘞!”谢欢回答。
谢霜辰出门时跟进门时完全不是一个状态,他神清气爽,似是扫去了身上的浊气,不过他还是叹道:“哎,感觉最近颓太久了,损人功力还没有恢复。”
“是。”叶菱说,“我觉得还可以再狠一点。”
“有机会的吧。”谢霜辰说,“不过毒还是叶老师毒,最后跟大姐那句真的是往师哥们心里插刀啊。”
“也是即兴发挥。”叶菱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想好。”谢霜辰说,“我刚刚也是即兴发挥。”
叶菱很想翻白眼:“合着您这是光膀子逞英雄,光脚的硬踹穿鞋的啊?”
“帅就行了。”谢霜辰严肃接道。
第十五章
帅是可以当饭吃的,然而现阶段谢霜辰还并没有太看重这一点。
他这是说相声的,又不是百年鸭店全聚德。
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叶菱回家,对于未来,谢霜辰确实没有什么打算。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硬逼出来了这么一个选择,他甚至不知道这选择是好是坏。
不过这不耽误点外卖。
谢霜辰晚上一边儿吃饭一边看着自己拇指上扳指,叶菱说:“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了,有那么好看么?”
“我上一次摸它的时候就把它弄出来一豁口,现在看看,我当时可真是浑。”谢霜辰说,“这是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爷留给师父的。听师父说,师爷是当时享誉京津的名角儿,这个扳指是师爷用攒下的第一笔钱买的。他们那个年代的艺人都是当天赚的钱当天花完,金山银山也能花空,临终前身无长物,只有这么一枚扳指传给了师父。”
“那这么看起来,你们可真是挺像的。”叶菱说谢霜辰,“你也是有个金山银山都能掏空了的败家子。”
谢霜辰笑道:“以后可就不能那么糟践了。”
他知道自己跨出小院儿大门的那一刻起,未来的路就绝不太平了。果不其然,再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先后收到了曲艺团的批评通知,说他消极怠工,许多没有参加过团里的演出,而且还针对他换搭档一事做了文章。
谢霜辰真的都无语了,他换搭档都换了快一年了,这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忒长?
重点是不是有点错?
这一批评倒好,叫他跟家里好好反省。
原来谢霜辰有一部分商演的收入,实不相瞒,那些演出大多确实是杨霜林给他攒的。杨霜林放了狠话,谢霜辰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还有那些免费的午餐。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半开玩笑的试图联系一下人际关系时,看到对方那些或扭捏或意味深长的话语神态,多少心里都想骂娘。
骂娘又怎样?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杨霜林的社会地位摆在哪里,没人犯得着跟谢霜辰讲义气而得罪了这么一位爷。
与此同时,关于谢家分家的事情也开始在文艺圈里传开了,流言蜚语自不必多说,谢霜辰完全不关心杨霜林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忙着呢。
夏天的太阳毒辣,叶菱被谢霜辰强行拖着在路上走到想原地爆炸。
“咱们在这儿转悠了一天,你到底想干嘛?”叶菱说,“我是牲口啊?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谢霜辰拿手给叶菱扇了扇,说道:“嗨呀我这不是忙活忘了嘛!叶老师您别生气!”他朝着旁边儿一指,“走走走,咱进去喝杯水解解暑。”
“小五爷阔气呀。”叶菱冷笑,也跟旁边儿一指,“京兆尹?您数数自己多少日子没开张了?”
“嘿瞧您这话说的,我没有逛天上人间的钱难道还没有喝杯水的钱么?”谢霜辰拉着叶菱往里走,“卖屁股也能养活您,走吧。”
叶菱冷漠说:“也行,你卖去吧。”
谢霜辰点了一堆吃的,可是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叶菱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咱们从张自忠路转悠过来,我在想哪块儿地方好。”谢霜辰神神叨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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