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阮轲从前的经历换给谁,都是噩梦一场,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多问。昨晚那种事,换个人可能就得吃个大亏,哪能这么容易解决。
伤疤被人揭起来,血淋漓地展示,网上到处都有人在恶意揣测、言语中伤,精神脆弱的人经历这么一遭,可能心态都会崩了。
方好问担忧不已,阮轲来时,偷偷打量过去,发觉阮轲除了眼眶红一点、略显疲惫外,别无异色。
注意到他的目光,还转过头来,抿着唇冲他笑了笑,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剧组当然也有人吃了瓜,讨论起昨晚的热搜,隐晦地揣测。几个同行的龙套见到阮轲,还热情地拉他过去一起听。
可惜娱乐圈中那么多小虾米小鱼,家里条件不好的、没读完书的一抓一大把,要凭这些条件猜,简直大海捞针。
唯一清晰的线索是和一个大明星有关,可大明星也多啊,也不知道那个小明星和大明星是什么关系。
阮轲安静地听着身边的人激烈讨论,捧着剧本,在心里默读。
沈棠欣赏他,所以伸出援手,帮他的忙。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做好本分事,将这个默默无闻的角色,演得再出彩一点。
让自己爬上去,有能力回报。
沈棠也暗暗打量了下阮轲,看出他的神色并不勉强,也放了心,叼着糖转过头,闭目养神。
阮轲不是菟丝花,昨晚的惊惶是因为猝不及防,又拖累了沈棠。
给他一晚,他就能调整好心态。
看似软弱,实际柔韧。
……果真是江眠梦中那款。
陈导两耳不闻窗外事,到了地方,立刻无情打断了一伙小青年的八卦。
沈棠睁开眼,正要下车,瞥到后排的季归鹤还稳稳当当坐着,戴着耳机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入迷了似的。
他纳闷地凑过去,恰好看到屏幕上季归鹤的脸一闪而过。
似乎是视频网站上某个混剪作品。
季归鹤在看自己的作品cut?
季归鹤发现偷窥的视线,飞速反盖住手机屏幕,微微挑眉,脸色不变:“沈老师,偷窥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吧?”
沈棠眸中带着嘲意:“季影帝,自恋过头也是种病。”
季归鹤冤:“……”
算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沈棠没发现就好。
剧组今天也忙得热火朝天,方好问等得焦虑不安。
等到八点,也没什么新的消息,他手抖着戳进昨天爆料的那个营销号主页——什么也没有。
不仅没有,昨天的爆料也被删了,营销号还更了条微博:
吓懵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昨天那爆料是我瞎编的,最近阅读量骤降,我想吸引眼球赚点流量,发完就去睡了,今早起来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转发讨论,没什么瓜,大家散了吧。
等了一夜没吃到瓜的群众们愤怒谴责,话题很快就被带到“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什么都敢乱编”上。
也有人提出质疑,以往这个营销号的瓜都是新鲜热乎、有鼻子有眼的,流量也非常不错,不应该做这种事,八成是被牵涉到的那个“大明星”给公关了吧。
可惜这种质疑没人理,很快淹没在声讨营销号的热潮里。昨晚的话题被冲淡,没多少人会太在意这种还没出土就烂掉的瓜。
方好问彻底安下心来,手指一滑,又刷到个新闻。
G市警方昨晚抓获了一个犯罪团伙。
方好问眼睛一亮,截图发给阮轲,彻底放了心,长长地舒了口气。
江眠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翘着腿坐在大红伞下,跟客栈里那老头一样的姿势,捧着杯热气袅袅的热茶,悠悠地盯着阮轲。
一早上忙完,沈棠满头大汗,已经不知冷热。
方好问飞奔过来把他裹进大衣里,转头冲旁边也累得脸色红红的阮轲笑:“解决了!”
阮轲抿了抿唇,低下头:“谢谢沈前辈,好问,也谢谢你。”
不等沈棠回应,脚步散漫地跟来的江眠眉毛一挑,贱兮兮地凑过去:“不谢谢我?”
阮轲感情方面迟钝,到现在也不懂江眠的意思,对他的靠近只觉苦恼。
高中时江大少飞扬跋扈得很,他畏惧江眠,又感激他的援助,不好意思再躲,面色一肃,冲他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您的帮助,江少爷。”
这一鞠躬九十度,郑重其事、严肃认真。
附近不少人看过来,窃窃私语,猜测是不是阮轲得罪江眠了。
和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同,江眠的笑容凝固了:“……”
沈棠幸灾乐祸地嗤笑出声。
阮轲这么郑重,江眠也不好意思油腔滑调,尴尬地扶了扶他:“我……我应该的……”
季归鹤最近总爱看沈棠这边的热闹,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站在沈棠身边,看完热闹,目不斜视地压低嗓音:“沈老师,你说话算话吗?”
沈棠纳闷:“嗯?”
因为偶尔吸入冷风,又说了一早的台词,季归鹤嗓音微哑,含着沙哑的笑意,钻进耳中,意外的性感:“你还欠着我一份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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