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祁天知道他父亲在家,在坐到桌子对面后,父子俩终于没有像前两次一样见了面就争执。
但祁耀阳看着祁天的表情却微皱了眉,因为祁天给他的感觉比发怒还要让他更不想看到,因为那是故意拉开的距离感。
“我会回祁氏上班。”祁天直接开口说。
这是祁父没有料到的,但他知道祁天今天来肯定不是只跟他说这些,于是问,有什么要求吗?
祁耀阳知道在任何谈判的时候都不应该把底线先亮出来,说了这句就等于他已经接受了林凡,可他清楚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只要还他这个儿子,这个要求,他能接受。
然而祁天却冷着哼笑说:“要求?爸,在你眼里,儿子也跟生意伙伴差不多吧,什么都要讲条件。”
然后祁天转过来正色看着祁耀阳说:“爸,22岁到28岁,六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得吗?你知道林凡是怎么过得吗?”祁天突然顿住,眼眶渐渐红了,他侧过头让自己平息一下情绪。
“我和林凡最好的六年,明明可以好好在一起,你偏用一个个卑劣的手段把我们拆开,如果不到事情败露,我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祁天眼睛绝望的看着父亲,他对这个人太失望了。
虽然祁天尽力在克制,祁耀阳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哽咽,从祁天上小学起,他再没见祁天哭过,这阵他心里微微颤抖起来,竟不知该怎么面对了。
“你不好奇吗?”祁天冷静下来后,突然看着他问:“林凡怎么从来不把你做的事告诉我?一直没弄明白吧,我今天就告诉你,因为他知道我从小没妈,不想让我背负把他妈害死的负担,他知道我在这个家不是亲生的,不想让我跟家里唯一的父亲反目成仇,这个傻子就一个人背着这一切活了六年,我回来后任我怎么逼他怎么伤害他就是不跟我说,前几天还为了救我差点把命都丢了……”
“爸,你呢?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祁家的事业?上的了台面的儿子?”祁天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什么,都比儿子的幸福重要多了。”
“小天,我是你爸爸……”这已经是祁耀阳能说出来最软的话了,我想为你好,这有错吗?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我不出国就不可能有今天,但你错了,如果不是林凡,我就跟其他混日子的二世祖没什么两样,因为林凡我才想着要让自己更像样的回到他身边,绝对不是因为你……对,我谢谢你,谢谢你没把我扔外面带回祁家,我也谢谢你从小到大对我的栽培,但这件事,我没法原谅你……”
祁天最终说出了他的决定:“公司方面你如果信得过,我就以总裁的身份继续运营祁氏天成的业务,按雇佣年薪算,祁氏的股份我一分不要,如果不放心我就出去自立门户。”
没给祁耀阳再说什么的机会,祁天就站了起来,在祁耀阳颤着声音又喊出一句“小天”后,祁天回头最后跟他爸说:“爸,你知道林凡他爸吗?你把林凡他妈害死了,他儿子差点儿因为我命都没了,他们那个小地方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结果前几天来了一句话没埋怨我,走之前还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林凡。爸,你做得到吗?”说完这句,祁天就头也不回的拉开门离开了。
祁天走后,祁耀阳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动,直到老何不放心的在门口敲门问他要不要换茶时,祁耀阳才让自己又平静了一下,微颤着说,进来吧。
……
☆、第 47 章
祁天这天非要拉着林凡出去吃饭,其实自出院以后,他们所有三餐都是祁天负责料理,林凡也觉得过意不去,虽然坐轮椅不太方便也还是答应了,同时也想着今后无论如何要克服障碍学做几道菜了。
车停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会所的地方,当林凡透过窗户看到“逸园”两个大字的牌匾后,他转头问祁天:“吃顿饭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祁天侧头笑看他说:“我哥的地方,没关系。”这是祁家用来宴请一些宾客的地方,安静不受打扰,对于今天来说刚好,林凡应该会喜欢。
被祁天推着轮椅来到了一个装修雅致的大厅后,当在场地中央发现了已经摆好餐具的一桌时,他问:“你请别人了?”
见祁天低头笑看他没有说话,林凡就又环顾了下四周,当发现周围有很多鲜花装饰环绕时,他心里有什么隐隐的预感,刚要问祁天‘你是不是搞什么鬼呢’,正在这时,大厅的水晶灯不知被谁渐渐调暗了下来,与此同时响起了音乐声,是王菲的《Eyes On Me》。
随着音乐伴随着英文歌词的缓缓流入,大厅正中央的屏幕也亮了起来,然后首先出现的就是几个字“那些年的我们林凡&祁天”,随后放映的就是两人在大学时候的照片。
从八年前两人相识开始,林凡都不知道他俩有过这些照片,很多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拍到的,有的在图书馆,有的在食堂,有的则是祁天把他当成背景的自拍……随着每一张的放映,都在记录着也帮他回忆着大学时的点点滴滴。
等时间切换到两人分开后的那年开始,随着上方每一个年份数字的出现,左右两侧他和祁天的照片则被同时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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