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瞪直了眼,像一条眼镜蛇一样警惕的看着他。
言泽奕两手合十,拇指一下下点在食指侧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耳尖也红润了起来:“你、你一出事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后来也发了短信,不过你好像把我拉黑了,所以……”
文曦眼瞳一动,突然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在他拒绝言泽奕的表白当日,为了避免这家伙死缠烂打就拉黑了他的号码。
这算什么事。文曦在心里责骂自己,像个疯子一样一声不吭跑来别人家,还无理取闹的讽刺别人,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言泽奕看出了他的窘迫,站起身来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我去给你找身衣服吧。”说罢,就真的进屋给他找了套睡衣。
“这是我的睡衣,”言泽奕有点紧张,他突然后悔把这种贴身衣物拿了出来,怕文曦嫌弃:“是干净的,如果你介意的话……”
文曦干脆的拿过,问:“在哪儿换?”
“卧房。”言泽奕指了指方向。
睡衣是朴素的格纹面料,纯棉,应该被穿了很久,面料已经变得非常地柔软,上面还附着着一股言泽奕特有的清香味。文曦猜,这该是他们家洗衣液的味道,有一点点好闻。
言泽奕的体格比自己健壮,个头倒是差不多,自己还稍微高一点儿,因此裤长没什么问题,就是衣服穿着太宽松了。
他挽着袖子从卧房出来的时候和言泽奕的视线对上了,对方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一双正直的大眼睛里竟然透出几分风情,文曦实在不解就这种衣服穿在身上难不成还有什么魅力可言吗?
然而对言泽奕来说,喜欢的人穿着自己贴着肌肤、入睡时才会穿的衣服,已经是一种天然刺激了。
“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住在这里。”
什么?文曦抬头,餐桌对面的言泽奕有点犹豫要不要再重复一遍。文曦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筷子在饭里戳来戳去,一片油绿的菜叶子被戳成了破布,流出的绿色菜汁儿给白胖的米饭染上了色。
这饭真是太难吃了,文曦心想,做饭有这么难吗。
言泽奕还是开口了:“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嫌弃,可以住在这里。”
“和你住一起吗?”
言泽奕迟钝的点了点头,又怕没表达清楚“嗯”了一声。
文曦没说话,三下两下就着那片菜叶子把饭扒干净了。
“还要吗?”言泽奕以为他饿狠了。
文曦摇头,拿着碗筷进了厨房麻利地洗了。
这天之后,这个家里的锅碗全都是文曦在洗了,一个月后言泽奕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做过饭了。他本就是做饭苦手,如今文曦愿意帮他分担,他很高兴。
5.
夏季的某天晚上,言泽奕宿醉回家,往常他总是八点左右到家,这一天他因为应酬的关系快十二点了才在下属的搀扶下回到公寓。
虽然他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但心里还因为想着可能会吵到文曦睡觉而怀有愧疚,但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下属问他找钥匙的时候他也没力气开口,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黏糊的麦芽糖。
文曦给他们开了门,从下属手里接过自己,言泽奕耗尽全身力气憋出四个字:“吵到你了。”就昏迷过去。哪怕在睡梦中他高尚的道德观也在持续折磨着他,他梦到文曦在发火,指责他回来的太晚,喝的太醉,浑身臭哄哄的。
在那个不断变换着颜色、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言泽奕一遍遍的向文曦道歉。
“抱歉、对不起……”
文曦问他:“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吵到你啦……回来晚了,害你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文曦又问。
这言泽奕就不知道了,他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妄想蒙对这个答案:“因为、因为你喜欢我?”
文曦紧盯住他,两颗眼睛像万米高空之外的星辰,他说:“对,因为我喜欢你。”
“哈啊。”言泽奕猛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自梦中醒来不过短短数秒他那些关于梦的记忆已经开始流失,那句‘喜欢你’是真的吗?文曦真的说了这句话吗?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确认,刚一动却发现自己腰肌酸疼,下半身逐渐恢复知觉,大腿根部更是一动不能动。
言泽奕已经三十岁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上了。
文曦变得很贴心。虽然不该这么比喻,但言泽奕还是忍不住觉得他像是人们口中当上爸爸的男人一样,开始体贴人起来。
“一会儿我帮你洗澡。”文曦说。
言泽奕大惊失色,他虽然遗憾自己跟文曦的第一次毫无影响,但说要真的坦诚相对他一下子还挺不好意思。
“你不愿意?”
言泽奕红着脸摇了摇头。
文曦假笑一声:“愿不愿意都得愿意。”
这天之后,两人互相默认了对方的恋人身份,像亲吻、拥抱之类的事情做起来也越来越自然。
言泽奕感到了一种瓜熟蒂落的满足感,他对文曦是真真切切的一见钟情,之后的单恋之路也走得甚为艰难,能够得到现在的生活,他除了感到感激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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