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到展览区，林凌就被吸引住了，每个团队都有大大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展区。
展览区对公众开放，很多人都过来参观，场面十分火爆。
有的团队展示的是一些海报、展板和照片，比如他们团队。而大部分团队都展览的是各种实物产品和技术运用。
比如AI在各个领域的运用;无人机、机器人、无人驾驶更是令人眼花缭乱;VR体验也层出不穷。
最前沿的技术总是让人心跳加速。
这是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也是我们赋予这个时代的。
林凌很快就忙了起来，没空再关注别的团队。
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很多人对他们的“掌上菜园”感兴趣，虽然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剩下一小部分人是看他和沈原长得好看过来搭讪的，这群人问着问着就会问到他们的微信号。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林凌默默感叹。
林凌发现就算他把创业计划书背下来了也远远不够，大家的问题千奇百怪。
原团队的创意是建立城市居民与郊区农户的双向联系，让掌上菜园的使用者拥有一块土地种植选择权，而供给者为其提供相应服务。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林凌私下里问过沈原，这个项目可行吗?
沈原回答很简单，他说如果能盈利你看到的就不是计划书了。
每当林凌被“一块地到底要多少钱?”、“土豆要种几个月?”这类问题折磨地要崩溃时，他就会看向沈原。
沈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和有礼的，所有的提问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解答。
他只是站在那就能让林凌安心。
林凌想起他第一次主持名人讲堂时，很多人都说他经验丰富，看上去像是老司机。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也没有主持大型活动的经验，他也会紧张，但只要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沈原就会镇定下来。
沈原于他而言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第22章
展览结束后，林凌感觉身体被掏空，跟着沈原一起把他们的海报、照片收起来。
“这些都带回去吗?”林凌疲惫地问。
“能带的都带回去，给他们团队留个纪念。”沈原答道。
就在这时，林凌看见符则义走了过来，对沈原说：“沈原，别收了，这种BP你每天都能收到几十份吧。走，带你们去吃饭。”
沈原收拾好后对符则义说：“你别在我这费心思了，我不会投你的。”
符则义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作为东道主都不请老同学和师弟吃个饭说不过去吧?”
林凌听到后猜测符则义要找沈原融资，不禁有些好奇，因为符则义一看就是土豪，土豪难道没有钱?
但让林凌失望的是一直到晚饭吃完，符则义都没有再提一个字，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请老同学吃饭。
最后林凌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门没有关紧，他站在门外隐隐听到沈原略显冷淡的声音，好奇心使然，就没有推门。
“则义，迄今为止你做过最成功的生意是什么?”
“你没有一样是独创的，你甚至都没有确定好细分的市场，品牌概念也模糊不清。你说，我凭什么真金白银的给你投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符则义久久没有回答，沈原再次开口时放缓了语气。
“则义，我知道你有野心，也有能力，想开创自己的事业，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我第一次进公司是高三的那个暑假，但为此我准备了近十年。”沈原停顿。
“回去坐下来和你爸爸妈妈好好谈一谈，即使有幸存者偏差，但不可否认，他们是不可取代的。”沈原站起来给符则义倒了一杯茶。
林凌发现沈原似乎很累，回酒店洗完澡后明明不到十点，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林凌想着明天上午可是沈原的主场，一点意外都不能有，就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自己也躺在对面的床上。
林凌觉得很累，但睡不着，躺着床上琢磨着偷听到的对话，联系到今天下午的展览，他觉得自己似乎有所触动。
在他的印象中，创业只要有一个好的idea，再凭借漂亮的BP和酷炫的PPT就可以打动投资人，从天使投资开始，到后来的ABC...轮融资，最后成功上市，走上人生巅峰。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一个idea原来并没有那么重要，从脑中构想到真正落地，中间的过程几乎难以想象。
林凌想，原来创业是一件那么艰难的事，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他爸爸抱怨过呢，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他的爸爸从来没有给过他压力，从小到大，对他不管是成绩还是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拎得清就行。
每天放学回家，听到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今天上学开心吗?』
他的父母，他的家人，给他搭建了一个城堡，在这里，没有风雨没有忧愁。
那沈原呢?为什么高中一毕业就要进公司?为什么酒桌上如此娴熟?
林凌其实一直很想问沈原，你爷爷病倒那天你爸妈呢?
但他不敢，他怕答案对沈原来说太过于残忍。
林凌向沈原那边看过去，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只能听到平缓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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