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给他乘鱼汤的周自珩轻笑一声,“我可记住了。”
“你家的餐桌好小。”夏习清两只手臂摊开,几乎可以摸到边, “不过装饰我挺喜欢的,审美还行。”
“以前是很大的长桌子,但是我都是一个人住,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吃饭什么的都很随便。”周自珩把乘在白瓷小碗里的番茄鱼汤用纸巾垫好碗底递给夏习清,“我觉得一个人用那么大的桌子好浪费,就换了个小的。”
“可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就是很浪费啊。”夏习清不懂他的逻辑。
“那你陪我住?”周自珩其实只是顺着他的话开的玩笑,说出口的瞬间有那么一点后悔,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了,和夏习清相处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把握自己的分寸。想对他好,又害怕这些好会将他推远。
夏习清听到的第一反应也是愣了愣,没来得做出反应,周自珩就将圆了回来,“开玩笑的。房子和餐桌不一样,怎么说呢,在我心里餐桌很特别,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是最孤独的,如果在一张很大的桌子上,摆着一两道菜,自己一个人坐着静悄悄地吃饭,总觉得很可怜。”
夏习清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周自珩刚才的形容好像说的就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
所以他很喜欢去找许其琛蹭饭。之前那些混乱情史里,他也一直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不喜欢在事后和人同床而眠,但却喜欢在事前和人一起吃饭。
这样看起来就没那么孤单。
这样想着,夏习清低头看着碗里的鱼汤,汤色是漂亮的番茄红,暖黄色的灯光下照得汤面波光粼粼的,香味窝心得很,他端起来尝了一口,浓郁的番茄香气混合着黄骨鱼的鲜甜,入口滑顺香浓,喝一口胃就暖了起来。
周自珩像是很紧张的样子,“怎么样,好喝吗?”
夏习清没说话,一口气把那一小碗喝完了,又把空碗递过去,“还要一碗,给我舀一块鱼。”
看着周自珩高兴地给他乘汤,又从陶瓷汤锅里给他舀了个大块的鱼肉,用筷子把明显的刺都捡了出去,夏习清鼻子有点酸,他揉了揉,夹了一口糖醋排骨塞进嘴里。
“你别一口气喝了,等会儿吃不下饭。”
“我又不是小姑娘。”夏习清嘴里嚼着排骨,“这个排骨好吃,脆脆的,跟许其琛做的那种不一样。”
“炸过。”周自珩换了个碗给他盛饭,谁知夏习清接过米饭就泡在了鱼汤里。
“这样吃对胃不好。”
“天天这样吃是不好,一顿没事的。”夏习清用汤匙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我好多年没这么吃过了,汤饭太好吃了。”
周自珩试探性地问道,“小时候经常吃?你妈……”
“我妈不做饭的,她的手只会用来鉴赏名画。”夏习清的语气冷下来一些,“她是一个油画收藏家,当然,我是说这里没犯病之前。”他笑着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关于这个话题,周自珩知道是雷区,就算好奇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他愿意开口说,对周自珩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夏习清自己把话题转了回来,“我小学的时候,家里做饭的阿姨很会煨鱼汤,因为我老家在武汉,长江边上,天天都吃鱼的。不过我小时候是那种吃饭很挑食的小孩,然后她就会用鱼汤淘饭给我吃,然后坐在我旁边给我把鱼肉的刺都挑出来,放在饭上。”
“然后呢?”
“没然后了。”夏习清低头吃了几口饭,“她后来生小孩,工作辞了。”
周自珩伸长了手,揉了一把夏习清的头发,“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给你煮。”夏习清不喜欢被当成孩子,他一把抓住了周自珩的手腕,表情不悦地警告,“你别一副照顾小朋友的样子。”
“不是啊,我是觉得,”周自珩用被他握住的手摸了摸夏习清的侧脸,“既然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你也不喜欢,我们偶尔也可以像这样凑个伴。”
他说着违心的话,只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急切,吓走这只小猫。
夏习清松开他的手腕,他想直接拒绝,这种搭伙过日子的即视感让他觉得既没趣又古怪。可周自珩做的饭这么好吃,这么合自己胃口,直接拒绝没准儿过两天就后悔了,还是先不吭气为好,给自己留个余地。
一顿饭吃得慢吞吞的,完事之后夏习清主动提出洗碗,毕竟白吃白喝这么久,尽管他从来也没干过这种活儿,但比起做饭来说,洗碗的难度直降了好几个数量级。
可周自珩直接否决了他的请缨,“有洗碗机。再说了,”他将收拾好的碗筷端好站起来,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
“画家的手是不可以用来洗碗的,这是暴殄天物。”
夏习清努力抑制着勾起的嘴角。他真是服了,周自珩明明是一个纯情小处男,怎么这么会啊。这要是个低段位的被他来这么几下,早就死心塌地不能自持了。
可惜他不是。
不过高段位的人碰在一起才有趣,否则故事岂不是结束得太简单了点,又不是什么哄小孩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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