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晚上周自珩脸上的表情,夏习清大概能想象到周自珩是怎么从魏旻手里把自己给弄回来的。可赵柯旁敲侧击得太直白,夏习清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见他仍旧沉默不语,赵柯也干脆别开了话题,单刀直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探监啊?”
夏习清皱起眉,略嫌弃地看向对面两个满脸怂恿的家伙,“探监?”
周自珩这几天在家,说是禁闭,倒不如说是身心双重煎熬,为了更贴合高坤的人物形象,嫂子还特地请了一个营养师,每天逼着他吃一些难吃到死的营养餐。
碰巧这两天老爸轮上公休,一天天地拿家训教育他,一回儿家风一回儿国风的,总结来归结去就是逼着周自珩去给受害人魏旻道歉。
“你说说,我平时让你跟着队上的人训练,练格斗练腿法,是让你去打人的吗?啊?我那是让你路遇不平可以出手相助的。”
周自珩蔫蔫地跪在地上,“我只能路遇粉丝,遇不了不平……”
“嘿你还跟我犟嘴!你打人就是不对,我非得把你揪过去给人道歉。自璟,你开车押着他去。”
周自璟刚挂断电话会议,从楼上下来,听见老周这么一说,又转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往楼上走。
“我不道歉,爸,他真的欠打,我不光想打他,我都恨不得……”
老周一脚踹上周自珩的腰,“你恨不得怎么样?我看你是恨不得气死我。”
“他真不是个好人!”
第三天,禁闭在家跳绳的周自珩听着电视新闻,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二话没说扔了绳子直奔老周的房间,把正在午休的老周活活摇醒了。
“爸!你看!我就说那个魏旻不是好人,逃税一个亿呢!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老周眯着个眼睛瞅着电视里,还真是魏旻的公司被查了,“一个亿?这、这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对啊!怎么能这么坏,我看我那天就该打死他。”周自珩咬牙切齿地说着。
“唉,现在的年轻人……浮躁。”
道歉这件事儿总算过去了,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儿,没想到小罗来的时候顺嘴一提,周自珩这才知道微博上又把商思睿跟夏习清的合照翻出来炒冷饭。那天夏习清挑衅他,故意和商思睿举止亲密,害得他一气之下把自己跟夏习清的那张合照删了。
谁知道那天晚上,夏习清喝醉了在自己的怀里哭了一宿,周自珩觉得又可怜又心疼,转头就偷偷把那张照片给恢复了。想发出去,可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发,就让它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存稿箱里,没再去管。
“小罗,你一定得给我发出去,千万别忘了。”
“为什么啊。”
“就……就宣传节目啊!”
后院起这么大火,周自珩连个发微博的手机都没有,气得吃不下减脂餐。他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手拿着叉子叉起一块西兰花,呆呆地望着。
“这个是夏习清最不喜欢吃的,筷子都不沾一下。”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把西兰花塞进嘴里,越嚼越没有滋味儿。
“胡萝卜他也不喜欢……”
“西芹,吃到嘴里都会吐出来……”
周自珩看着一盘子蔬菜,烦躁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夏习清怎么这么挑食啊。
他不在的时候,夏习清肯定又跑出去喝酒了,没准儿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啊长得那么好看,谁见了都会有非分之想,自己现在被关起来,谁保护他啊。
真是越想越烦。
忽然,窗户那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周自珩侧着脑袋瞥了一眼,没看见什么,又丧着一张脸望着天花板。
砰——
又是一声。
谁啊,哪家熊孩子?
周自珩站起来,阳台的门从外面锁了起来,他也没法推开,只能站在玻璃门那儿朝阳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怪吓人的。周自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刷刷两下把玻璃门两侧的落地帘拉上,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夏习清想疯了,于是决定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等他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发现帘外竟然隐隐约约透着一个人的影子,蹲在阳台鬼鬼祟祟的,周自珩在卧室兜了一圈,拎着个棒球棍靠近阳台的玻璃门。
那个影子窝成一团,就这么聚在对开玻璃门的中缝那儿。
周自珩屏住呼吸走到了跟前,一只手提着球棍,另一只手抓住帘子的一侧。
刷的一声。
周自珩愣住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夏习清竟然半跪在阳台的木地板上,手里攥着那个门锁,他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抬演望着站在玻璃门后的自己,嘴里叼着一朵刚从周自珩家花园偷来的玫瑰花,还带着夜里的露水儿。
手里的棒球棍都吓得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隔着一扇门,夏习清听不清他的喃喃自语,但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他站了起来,将那朵玫瑰别在自己的耳朵上,对着玻璃门呵了口气,修长细白的手指在上头写写画画。
周自珩走近一步,仔细地辨认着他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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