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房间的玫瑰花香?”周自珩其实也有些怀疑,但没有更具说服力的证据,他并没有妄下论断。
夏习清摇摇头,“不完全是。”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是相拥的一对男女,白色衬衣勾勒出男子肌肉的线条,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女人的腰肢,他们的身后是错落的红色帷幕和分明的明暗光影,“这幅画是弗拉戈纳尔的《门闩》,主题就是偷情。”
走过来的周自珩仔细看了看这幅画,对艺术没有任何先验知识的他只能发问,“怎么表现出来的?”
夏习清享受被周自珩询问,更享受为他解答的过程,他微微勾起嘴角,“看见右下角的花了吗,那是这个男人给他的情人带来的,但是他一开门见到这个女人,情难自抑直接将花扔在了地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想要伸过去拴上门闩。”他侧脸望了一下周自珩的眼睛,“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
周自珩忽然被噎了一下,脑子里还真冒出那种刺激的偷情画面了。
这个人太变态了,每次都这么直白地问他,他以后大概都无法直视“想象”这个词了。
为了掩饰尴尬,周自珩皱了皱眉,生硬地转了话题,“所以呢,这幅画跟这个房间有什么关系?”
“不止这一幅,这个房间的所有画,不是跟爱情有关,就是男子的肖像画。再看看这个床边的画板,还有衣柜里的衣物,可想而知房间的主人就是个女画家。”夏习清走到画板的跟前,“我总觉得这些房间里的线索连起来是一个故事,像是有剧情的。”
就像很多主题式的密室逃脱游戏,大部分都是在设定好的剧情里一个一个推出谜题的,可这个真人秀却不是这样,每一个房间似乎都是独立的,但又有一连串独立于解锁房门的线索链,在一步步揭开剧情。
究竟是一个什么故事?夏习清觉得现在有的线索很乱,没办法组合到一起。
一定是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点。
凝视着夏习清的侧脸,周自珩发现他的下巴那儿有一处不易被察觉的疤痕,看起来有缝过针的痕迹,老实说,夏习清认真起来的时候顺眼多了,加上那一张漂亮无害的脸,可以骗过所有人。
心里不断地挣扎着,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从来没有觉得做出一个选择这样艰难过。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马上就会开始第一轮的投票,他没办法保证第一轮会不会有人被处决。
唉。
周自珩有些无奈地将手放到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深棕色滴管瓶递到了夏习清面前。
夏习清有些意外,接过瓶子的时候看了周自珩一眼,对方脸上的表情别扭得要命,他都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么啊?”
又是这种轻佻的尾音,周自珩的心里不由得烦闷起来,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把自己独有的线索分享出来的决定。他看着夏习清细长的手指,圈着棕色广口瓶的瓶口。
想收回来,现在就从他手里抢回来。
见周自珩不说话,夏习清看着他的眼睛,挑了挑眉尾,“你怎么不说话?”这一次的尾音拖得更长了。
周自珩咳了一声。
算了,给都给了。
“我刚刚在客厅发现的,掉在了餐桌的一角。”夏习清看了看瓶子,上面贴着一个标签,写着化学符号。
“这是□□,有毒。”周自珩发挥了理科生的作用,直接了当地告诉了夏习清答案,听到这三个字,夏习清愣住了,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在脑子里汇集。
难怪……
难怪书房的桌子上插着白菊,家具都蒙上了白布。
“男主人被杀了。”夏习清抬眼看向周自珩,对方轻微地点了点头,对他说,“这样剧情是不是就串起来了。”
没错,没错。夏习清开始试着串联起之前的线索,“男主人出轨女画家,试图转移财产,和女主人离婚。他现在死了……”
“照常理来看,女主人的嫌疑最大。”周自珩接道,“撕碎离婚协议,一时情急杀掉男主人也不是不可能。”
夏习清的眉头微微蹙着,“很明显男主人收到了女画家的邀约,在Sophia餐厅,或许男主人最后没能和妻子离婚,选择了家庭,那么画家也不是没有杀人的可能。”
周自珩看着《门闩》那幅画,“你说的也有道理,太多信息是通过画给出的。”
如果不是有夏习清这种专业人士在,很多线索都会变得模糊,可他的视角会不会过度解读?
也不一定。
“对,画给了很多信息,”在周自珩的提醒之下,夏习清试图整理出没有得出有效信息的画作,“这个房间里的大部分都是在提示女画家和男主人的暧昧关系,女主人房间里挂着的那幅《无名女郎》,还有我们的房间里……”
挂着《着衣的马哈》。
他忽然想到了画中马哈的穿着,眼神放空,愣愣开口,“你发现了吗?马哈身上穿着的衣服……”
周自珩沉着地嗯了一声,“和岑涔身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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