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闭了闭眼睛,手指一手伸进谢明玉的衣服下摆,摸上他的线条起伏流畅光滑的脊背,一手插进他黑色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湿热的唇用力地吮吸他额角的伤口——一种刺痛闪电般窜起,与此同时,谢明玉感到易中国难言的快感和刺激,他毫不客气地去吻谢暄的鼻梁、眼睛、嘴唇,急切又莽撞的,像只小兽,唇齿交加,灼热的呼吸和细微的水渍声交错……
胡宁军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张刚毅的脸依旧如同花岗岩般没有表情,目不斜视地专心开车——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的时候,胡宁军真的被吓到了——同性恋这种事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离他太遥远,何况,在他的想法中,这种违背一般伦理的行为是见不得光的,是应该藏着捂着的,所以,当时撞见那一幕的时候,胡宁军是惶恐的,他不知道这帮有权有势的少爷公子会怎么对付自己——但事实上,谢暄没有任何反应。胡宁军还记得那天他努力低着头淡化自己的存在,而谢明玉仅仅是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谢明玉倒是停下来了,倚着车,脸上的笑容很漂亮,像是玩弄老鼠的猫,问他,“看到了?”
胡宁军低着头不吭声。
谢明玉伸了伸懒腰,斜睨他一眼,“我三哥哪儿找来的土包子呀,又呆又笨!”然后他也施施然的离开了,既没有威逼利诱他不准将此事张扬出去,也没有将他踢得远远的,一切如常——
后来胡宁军渐渐琢磨出味道,他们不是不在乎,只是他的存在,对谢暄来说构不成一丝威胁,至于谢明玉,则一向是听谢暄的。
胡宁军跟着谢暄的日子不长,谢暄看着似乎也没有太把当回事的样子,只是经常要他开车去各种地方,有时候也会带他进出那些娱乐会所,那个圈子的人看多了,胡宁军便没有了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光鲜亮丽的背后,你永远想不到有多么糜烂混乱——谢暄和谢明玉,也不一定是同性恋吧,不过是些有钱人打发无聊寻求刺激的游戏,像这样直接在车后座胡闹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胡宁军很镇定。
谢暄的打击来得很快,简直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李家虽料到了,但根本来不及反应,先是李骏被曝与公司职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被调离一个重要的收购案。如果说个调动还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接踵而来的事却真正一石激起千层浪——
谢氏风风雨雨这些年,生死关头也闯过好几个,当年谢氏由加工厂转型为生产商,决定创立自己的品牌,研发部刚刚成立之初,发生过一起严重的核心技术外泄的事,因为这件事,谢氏元气大伤,差点一蹶不振,后来经过彻查,源头指向一个姓赵的员工,而当时担任的开发部副理的李义中只担了个用人不察的处分,因为正是用人之际,而他的父亲李立文又是谢氏肱骨,因此并没有实质性的惩处——
李义中不像李骏,他做事谨慎,话不多,但精在骨子里,要抓他小辫子并不容易,年纪越大越不容易抓着错处,只能往从前翻——技术外泄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能接触到这种级别机密的,一只手数得过来,谢暄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姓赵的不过是只替罪羊,李义中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谢暄也想象得出来——
要说出卖,李氏父子不大有可能,他们的利益与谢氏息息相关,可能是一时疏忽,大约也没料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匆忙之下推出一个替罪羊,当时因为这件事,牵连了一大批人——事情过去十几年,真相已不可查,谢暄也没那份闲情逸致去当侦探,他要的,不过就是那个模棱两可,不过就是在老太爷心里种下阴影——
李家人不是圣人,长居高位,不可能真的干干净净如同白纸,只是他们很懂得揣摩老爷子的底线,老爷子这个人对自己的喜欢的信任的人一向很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家父子做的事单独拎出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若是几十年的大大小小累积下来,那绝对值得老爷子震怒——
老爷子发作起来时可怕的,直接将李义中一撸到底。
时令已进入初夏,日光变得炽烈悠长,但小莲山自有一种清静和凉爽,满眼浓翠的绿,扑涌而来的风似乎都带着宜人的颜色。谢暄蹲在草坪上正在给饭兜刷毛,饭兜懒洋洋的窝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睛温顺地望着谢暄。
谢明玉走过来,揉了把饭兜的脑袋,说:“李家那个老头子刚走了,我看老爷子心情不大好——”这是肯定的,李立文这个时候来,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老爷子自认宽仁重情,临老了,居然还要亲自朝老部下的儿子开刀,心情能好才怪。
说实话,李立文如果还在谢氏,谢暄还真不敢轻易去动李家,李立文和谢老太爷的几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但如今换了他儿子李义中,那感情就要大打折扣了。
“你说爷爷会不会又反悔了?”
谢暄一下一下地刷着毛,连眼也没抬,“不会。”
谢明玉斜他一眼,似乎被他语气里的笃定激到,问:“你怎么知道?”
谢暄的眼风在谢明玉身上打了个转,故意说:“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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