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橙挑了眉:“原来你开心的是看见别人出丑?”
“我说的这是事实吧,谁刚学球的时候不是傻里傻气的?你也有吧,哦,对了,不要算我,我当时学了半年就拿冠军了。”
蔚橙不接话,柯稚言很少提到小时候的事。以前她还觉得对方是因为不怎么在意或是没什么值得好提的,现在知道了一些初倪才意识到正是因为太在意才不敢轻易触及到。
果然,等了几秒后柯稚言主动继续下去:“那时候原本的冠军是伦娜,至此我们两个中一直是我赢的多一些。我今天在活动里也遇上一对好朋友,教练跟我说她们两个常年霸占了第一第二。”
“所以你觉得你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你和伦娜?”
“没有两个人是相同的,不过我还是想跟她们分享一些不必要的经验。就算关系再好以后也免不了会竞争,从小就习惯的也不代表一直都甘心。”柯稚言单手支着下巴,网络有点卡,视频中蔚橙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所以更希望她们日后能避免这些。”
Chapter.66
蔚橙第一次知道柯稚言少时发生的事和伦娜对她的所作所为时,是在柯稚言带着她去找乔安娜,并且进行了长达近两小时的心理辅导后。
对蔚橙来说是如坐针毡的两小时,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柯稚言每年都要回来接受心理辅导,而这个时候的自己有可能在和家人一起举杯庆祝过年。
自乔安娜家出来在回家的路上,她与柯稚言进行了一次长谈,柯稚言把年少的过往一层一层剖开给她看,血淋淋的过去就被她这样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提过,“都过去了。”
柯稚言说完也恍惚意识到,原来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回到家,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柯稚言从楼梯下的储物间里拖出一张落满灰尘的箱子,在里边挑挑拣拣,最后只剩下两把西洋剑。她没用手碰,单脚扣过箱子把剑踢出来。
“就是它吗?”蔚橙问,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两把剑,上面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最后一次用完后并没有很好的清理,剑刃局部已经有氧化的痕迹了。
“柯律言一直骗我说它把它们都忍了。”柯稚言原本双手插兜站着,见蔚橙蹲下来,她也就干脆席地而坐跟蔚橙同一高度,“不过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把正规剑,要不是因为我非要闹着跟她一起玩,它们现在肯定会被柯律言挂在她房间里当纪念。”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概是十二岁左右吧,离那件事后不久,有一次她们都不在,我忽然想踢球,就在杂物间里翻了翻。”柯稚言说,“结果弄得满身灰,足球没找到,倒是看见这两把剑后吓得连续做了好几晚噩梦。”
蔚橙没接话,她伸出手去握住柯稚言的手,柯稚言偏头看她,感觉到什么,又低下头去看她们之间相握的手。蔚橙的指尖搭在她手腕上的护腕边缘。
柯稚言笑了笑,“其实疤早就长好了,连一年时间都没到。”
蔚橙轻声问:“疼吗?”
柯稚言不做声了,她盯着自己带了护腕的手腕,抿着嘴微微动了动手指。
“刚开始的时候很疼,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疼了,但是那时候一进球馆时的黑暗和后来被掐着脖子眼前发黑的场面还记得清清楚楚。其实比起那些来,手上只是小伤,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总觉得我的手腕上比别人缺了些什么,我完全不能直视它,尽管伤疤已经好了,但是我依然觉得它很丑,非常非常丑陋。”
蔚橙的指尖在柯稚言手腕间轻轻擦过,带了安抚意味,“那现在呢?”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戴着护腕也是因为习惯了,跟戴支表没什么区别。”
“你害怕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掐手腕,是吗?”
柯稚言抬头看蔚橙,蔚橙感觉到自己手下的对方的手倏地绷紧了,很快又慢慢放松下来,看得出柯稚言在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那件事对我影响太大,即使它没有发生,在此之前,我也已经看了好几年心理医生……”
“我知道,你姐姐跟我提起过。”蔚橙轻声补充道。
柯稚言闭上眼睛,“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辈子可能都需要心理辅导,换句话来说……”
“我不后悔。”蔚橙打断她,手下自柯稚言的手腕间又回到手掌上,这一次是坚定带着不容置疑、却又缓慢给了对方充足的抽手时间地十指相扣。
被柯稚言用脚扣了箱子弄出来的两把西洋剑最后是被蔚橙放回去的,柯稚言本来打算自己动手,只是她身子微动,手还未从口袋中取出来时,蔚橙就先快了她一步。
她讪讪地笑了一下,表现良好地把其余的东西原样摆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回国后蔚橙又找机会去了柯家一趟,家里只有柯律言在,看得出是两人刻意约的时间。
柯律言遵照礼节泡了杯红茶招待她,坐在沙发上时扭了头去看楼梯下的小房间,若有所思地问:“到底是她智商太高还是我太低估她?”
蔚橙心道家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尤其还是储物间这种从名字到用途都很显眼的地方,简直要被分分钟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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