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凯穿着羽绒服,还系着围巾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臃肿,但奈何五官耐看,戴着金丝框的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亚历山大二代如今胖了一些,但是作为小土狗,还是不是很配得上它主人的气质的。周明凯牵着狗绳,亚历山大二代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街道两旁有些积雪,路中央湿哒哒的,周明凯走路虽然快,但是鞋倒是一直干干净净的。走了二十来分钟,才到了宠物店。
周明凯牵着狗出了店,正准备离开,旁边停下了辆车,车上的人摇下了车窗叫他的名字,一连叫了好几声,周明凯都没有听见。
我倒是看见了,是许远山。
许远山见周明凯没有听见,索性下了车,朝他走过来,开口:“周总,好巧,刚刚瞧见了,还以为认错了。”
周明凯停下脚,扶了一下眼镜,看到许远山的时候扯了扯亚历山大二代的狗绳,说:“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远山的状态不如在酒会上的那次,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倦,眼睛下面有隐隐的青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你的狗?”许远山问。
“嗯,”周明凯说,“第一次养。”
许远山蹲了下来,很亲切地对亚历山大二代笑了笑,亚历山大二代也不怕生了,主动跟他互动,一片和谐。
周明凯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和林老师……”
周明凯还没有问完,许远山便接了话:“是,我们在一起过,当年。”
算是证实了赵俊的话了吧,周明凯原本就已经信了的,如今只不过是得了个实锤罢了。
“我前两天接到一个电话,他说他是家阳的朋友,他想要给家阳办追悼会,”许远山站起来,问,“有这回事吗?”
得了,是王胖子。
“有,”周明凯实话实说,“是家阳的朋友,家阳的后事都是他处理的,办这个追悼会,无非是想谴责我罢了。”
“他的死真的和你有关?”许远山察觉了他话里的信息,眼神有些凌厉起来,看向周明凯。
周明凯直视他,说:“与我有关或者无关,与你都无关,不是吗?这些年,他对你是只字未提,看来当初断得还是很干净的。他的朋友可以指责我谴责我,你呢?”
许远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们都一样。”
周明凯无意与他再说下去,说:“亚历山大饿了,我先回去了,许先生,再见。”
“亚历山大?”
“我的狗的名字。”
“也叫这个名儿啊……”
周明凯牵着狗绳转身,走了好几步,亚历山大二代掉过头冲着许远山吐舌头瞎叫,被周明凯牵着走了。
我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原地的许远山。突然有些不想和周明凯回去了,我想看看许远山的情况。
许远山在原地站了很久,有十来分钟吧,冻得鼻子有些红,手脚都有些僵了。许远山回了车上,我跟着上了后座。
许远山在帝都住的是酒店,我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定居,在帝都应该只是暂住吧。酒店的房间很大,看上去应该住了一段时间了,有一个专门的画室,摆了很多的画架,颜料放得很乱。
我打量着周围,有一张很大的床,白洁的床罩,看上去把整个房间都提亮了不少。我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他床头摆的照片。
说来稀奇也可笑,是我和他合照。
照片上的我,年龄很小,应该是我七八岁时候的照片吧,他穿着西装,我穿着儿童燕尾服,笑着站在他的旁边,牵着他的手,样子很乖。
许远山进了画室,我倚着画室的门,看着他。
这些年,我并不是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他作为一个知名画家,想要没有看不他的消息,也挺难的。但是他看不到我消息,却很简单。
大概是五年前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那时候我和王胖子在小酒馆喝酒,小酒馆的正中央有一台很大的液晶电视,放在一个不太知名的频道,在直播一场有明星参与的慈善拍卖会。起拍的第一个作品,就是他的画。
那副画我也是熟悉的,就是当年我看到过的,右下角有QY的那副画人物肖像画,重新取名叫做《爱》。那副画被一个名气很大的影帝拍走,拍出了天价。成交的时候他上了台,和那个影帝握了手,主持人问他创作的初衷。
他说,情深所致,寐不能忘。
台下一群傻逼鼓掌鼓得很是卖力,我看到了他说这句话时候眼角有隐隐的泪光。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那份深情,深情到让我有些失控,明明没有喝多少,这个时候却拿起还没有喝完的啤酒瓶,朝那个电视上扔。
后来赔了多少钱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王胖子去赔的钱。赔完了之后顺了一瓶啤酒,和我坐在天桥底下继续喝。
我看着富丽堂皇的房间,看着房间里挂着的价值不菲的西装,看着还没有喝完的红酒盛在高脚杯里像鲜血一样艳丽。我想,这些年,他过得不错吧。
名利双收,成为著名的画家。要知道画家这个行业,活着的时候能出名的可不多,像他这样多年来久负盛名的,更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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