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要泡四小时以上,晚饭前差不多能好,”杭哲在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很快分好类,捡了几样方便处理的,询问道,“今天中午先做这些?”
严母点点头,让他穿上围裙别弄脏了衣服。
杭哲脱下外套,取过一旁的围裙熟练系好,他身量高,围裙只够遮住身前一小块,所幸里边穿的是黑色卫衣,非但不怕脏,反倒衬得身上这件又小又粉的围裙成了摆设。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看着,心情一阵复杂。
她活得比这俩臭小子加起来都久,这点小心思能看不明白?
何况人家压根也没遮掩,即便自己不主动开门,过不了多久对方恐怕也会想法来敲门。
杭哲手上动作利索,心里却不平静,身后探究的眼神如有实质,落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人都灼穿。
“你刚才说,这些都是明明喜欢吃的?”严明母亲突然开口。
“对。”一起生活了小半年,杭哲自认对这些把握得还算透彻。
“那你对我儿子了解得也不够深入啊,”严母语气并不多好,说完心里竟然有些泛酸,“他没说过不爱吃水里游的那些?”
“……”杭哲手上动作一滞,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他确实没说过。”
这会儿两人心里都跟翻了浪似的,杭哲知道对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找茬,所以严明这段时间一直在迁就他的口味?
严母心里更酸,臭小子在家这不吃那不吃,在外边倒不挑剔这么好养活?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没再说话。
杭哲隐约觉出对方不快,不敢主动找话说,只有在被问到“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弄”时才答上一句。
毕竟攻略大师,杭哲拿出在线答疑的精神,一题一题答得耐心又仔细。
“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肯下厨房了,”严母心里那阵酸劲儿过去,听他说得认真不似炫技作秀,多少有些动容,“你这是跟谁学的,你妈妈?”
“不是,我妈不在了。”杭哲怕她觉得说错话,自己把话题扯开,“我一个人在这边,就自己学着做了。”
严母本来想问那你爸呢,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是毕业了就过来了吧,怎么想到要来这里的?”
……为了搞对象?
杭哲想了想,挑了个委婉些的说法:“之前答应了毕业后要过来,就过来了。”
他背后没长眼睛,也没练就读心术,没能感受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位母亲面上的落寞和满心满眼儿子大了管不住了的无力感。
杭哲利落地装水架锅,把冬笋咸肉等东西先炖上,接着把菜配好,搁在各式碗盘里,回过头问道:“现在做吗?”
“放着一会儿我来吧。”严母回过神,看到杭哲脑门上沁出一层薄汗,才想起来她不是真让人来做饭的。
“没事,我顺手就做了。”杭哲听严明说过家里人口味清淡,他估摸着口味把剩下的菜一股脑都做了。
偌大的房子里无人说话,只有锅碗和铲子偶尔磕碰发出一点声响,两人谁都不愿先开口,只等着对方先出招,好占个后手见机拆招。
“那我先回去了。”杭哲装好盘收工,把厨房收拾干净,将粉色围裙挂了回去,“您赶紧吃饭吧。”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别跟他说我来过。”
杭哲语气毕恭毕敬,走得干脆利落,眼里的意思也明明白白——明天我还来。
第二天,严母估算着时间在客厅坐着,果然把人等来了。
这天杭哲进来得更早,动作更隐蔽,他怀疑门口监控都拍不出他矫健的身影。
快过年了,这多少够得上安全隐患,杭哲决定晚些时候提醒严明,这里物业费看着就不便宜,该提意见的时候决不能含糊。
前一天把自己带来东西处理了,今天杭哲下手的对象成了刘小炎送来的那堆,闲聊中杭哲听到“学长”两字,心中一动,猜想问题或许就出在这儿。
“小炎说他过年回去要参加学长的婚礼,”严母抱臂站着,“我让他把东西带回去他还不愿意。”
正如他猜想的,那天刘小炎送完东西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聊到有个同乡的学长要结婚,严母随口问了句其他学长呢,刘小炎半点没有多想地答说认识的学长都回老家了,就没人留在这儿。
严母这才起了疑,前后一揣摩,干脆上门直接证实去了。
这天两人依旧回避着某个敏感话题,杭哲有点摸不清她的态度,其实严明母亲自己也犹豫着不知拿他俩怎么办。
孩子是个好孩子,自己儿子看上的,人品必然过关的,可是两个男孩,就算她同意了,家里其他人呢,老了以后呢,两人眼前正恩爱着不管不顾考虑不了这么多,她却不得不为他们多想一点。
杭哲接连几天上门,不仅把饭做了,还把需要出力气或者垫脚才能干的活也包揽了,他上午拜会完丈母娘,下午急匆匆赶回去还得忙着做视频。
一连几天,严明觉出不对劲了。
他们公司按着国家标准得上班到除夕前一天,不过年底了,结算也没他们部门什么事,大家都清闲着,领导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看不见底下人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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