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去年生日时,傅红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是,许靖枢太长时间没戴耳钉,光是重新戴上便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疼得他龇牙咧嘴,险些以为耳垂会扎出血来。好在最后戴上了,耳朵也完好无损,许靖枢对着镜子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喷上香水后,终于可以出门了。
许靖枢兴致勃勃地下楼,很自然地要告诉许砚深,他的儿子将要进行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约会了。
可是,他没想到来到楼下,竟见到许芸婉坐在店里。
许靖枢吓得蹲在楼梯上,但想了想,觉得自己大可不必做贼心虚,毕竟他和许蕴喆的事情,家长已经知道了。
他打算堂堂正正地下楼,可见到许砚深坐在许芸婉的对面,又好奇地继续蹲着,想偷偷地看一看他们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两人正在交往,而且交往之深在自己的想象之外,可是许靖枢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和许阿姨相处的模样。
爸爸是怎么和许阿姨相处的?妈妈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可许靖枢依然记得爸爸待妈妈的温柔和宠爱,现在见他面对另一个自己爱的女人,许靖枢免不了好奇。
可是,眼前的景象让许靖枢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在公共场合的缘故,许砚深和许芸婉两人说话的神态都带着一种客套和礼貌,像是两个普通朋友,许靖枢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一对恋人。
许靖枢泄气,撇撇嘴,正要转身上楼,从另一侧的楼梯往外走,突然看见许芸婉把一只便当盒放在桌上。
他趴在栏杆上,伸直脖子眺望,终于看见许砚深的脸上出现了像小男孩一样惊喜的表情。
许砚深惊喜地打开便当盒,反复看了许芸婉几回,拿过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从便当盒里取出一个三角饭团。他吃了一大口,还没嚼,已经连连点头,称赞好吃。
看到爸爸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许靖枢忍俊不禁,而从许芸婉低头微笑的侧脸,他也能看出这是一种爱情。
上午的阳光透过大窗户,很好地洒进餐吧里。
许靖枢看着爸爸和阿姨坐在窗户旁愉快地聊天,心中踏实许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上楼,从另一侧楼梯走出房屋,不向他们打招呼道别了。
这么一来,许靖枢没有办法从餐吧的橱窗里拿面包和牛奶当早餐吃了。
想到可以和许蕴喆约会,又想到爸爸和阿姨也在约会,许靖枢的心情格外轻松和愉悦。他随意地走进一家早餐铺子里,买了一屉小笼包和一碗清汤,坐在铺子里吃。
自从从梅引转学,不再在酒吧里打工,许靖枢有一段时间没有坐在类似的铺子里吃这类小吃了。
蘸着蘸料,许靖枢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许蕴喆的时候。
那是在酒吧街的生煎店里,当时他们坐在一起吃生煎——当然了,确切地说,他们只是拼桌。
许靖枢到生煎店时,店里剩下的座位不多,无论他坐进哪个位置,都需要拼桌。明知道彼此不会有交流,可许靖枢还是照着习惯,选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同桌”。
其实,许蕴喆远非“顺眼”可以形容了。
因为爸爸曾经是导演的关系,许靖枢从小见过一些明星,但真正让他在看了一眼以后觉得“真帅”的素人,许蕴喆是第一个。所以,当之后许靖枢又在商场的西餐吧里见到许蕴喆,他便想知道许蕴喆的姓名了。
可惜,许蕴喆太细心,没往结账的小票上签字。
无论如何,他们是有缘分的,哪怕在那晚以后,许蕴喆没有联系他,让他有些失望,不过他们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吗?
而且不久之后,他们还能成为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真是太好了。许靖枢津津有味地吃包子,期待他们的约会。
吃着吃着,许靖枢竟然看见许芸婉从早餐铺子的门前经过。他惊讶极了,心想她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不在他的家里和许砚深多待一会儿吗?
正在这时,坐在蒸炉前包小笼包的一位老婆婆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妇人,小声道:“哎、哎,回来了。”
“哎哟,真是越来越花枝招展了。”那妇人酸溜溜地说。
才从门外经过的只有许芸婉一人,许靖枢听见她俩对着门外议论,不由得愣住。
“这是老许疯了,管不着她了,又出来勾引男人了。”妇人说着,鼻子皱了皱,“和她妈一样,都是狐狸精。”
听她在背地里这样说许芸婉,许靖枢厌恶地皱起眉。
老婆婆往包子皮里塞肉馅,唏嘘道:“老许这辈子,过得还真够惨的,疯了也是一种解脱!”
“怎么不是?”妇人瞪圆眼睛,道,“好不容易从外地讨了个老婆,结婚没多久,老婆生下孩子就跟野男人跑了。他自己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结果才长好呢,又跟男人跑了。”她冷哼一声,“最后还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抱了个孩子回来,还得老许帮忙养着。老许是真可怜!”
老婆婆又一次叹气,仿佛十分可怜他们议论的男人,道:“唉,他女儿跑掉那一年,他是真惨呐!客栈也不开了,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整整一年咧!要不是他女儿回来了,他非得从那时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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