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许靖枢闻见的又是怎样的味道?
许蕴喆辗转几回,听见挂在床头的纸杯碰在床柱上的响声,得得得、得得得,来电铃声的节奏。
他抹黑握住纸杯,扯到耳边,听见许靖枢用微小的声音说:“喂?许蕴喆,你好香啊。”
许蕴喆听出一身鸡皮疙瘩,险些把纸杯握得变型。他没往手里的纸杯说话,直接说道:“神经病。”
说完,许蕴喆丢掉纸杯,紧接着却发觉床架微微摇晃,转眼间已在黑暗当中见到床头多了一个人影,惊得他愣住。
许蕴喆只愣了一秒钟,他好像听见许靖枢笑了,从他的呼吸声。
“要不要一起睡?”许靖枢问。
“要。”在他爬上来的同时,许蕴喆把他拉进了怀里。
第九章 -4
睡着以前,许蕴喆似乎听见雨水打在窗台上的声音。他曾犹豫是否起床关一下窗,但许靖枢落在他胸膛的鼻息让他的这个念头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许蕴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最终将手机随意放在枕头旁,闭上了眼睛。
床很窄,睡着两个人,但凡有一点儿动静都能把对方吵醒。
许蕴喆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意,可等到清晨,他被窗外的起床铃声叫醒,他发现自己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而许靖枢已经在他的怀里转身,背对着他,身子以柔软的姿态舒展着,像一只猫咪。
等许靖枢坐起后,许蕴喆的胳膊麻得没了知觉。
他转身跳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发现窗台上积了一些雨水,证明夜里果真下过雨。
窗外同样未干透,到了梅雨时节,空气中、建筑群里,总飘荡着一片水润又沉重的忧郁感。
和平时一样,在起床铃声响起后、早操广播开始前,校园广播播放流行歌曲。
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每逢雨天,学校都会取消早操,而听见起床铃声后还在赖床的学生们只要听见《六月的雨》,便知道这是一个下雨的天气,可以枕着歌声继续睡一个懒觉。
“我没有放弃,也不会离你而去,哪怕要分开,我依然等你。”许靖枢的歌声比广播的音乐声更清晰,“我全心全意,等你的消息。终会有一天,你会相信我。我爱你……”
许蕴喆回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做理会,拿上装了洗漱用品的脸盆往外走。
被许靖枢枕得发麻的手臂一时无法使用,许蕴喆换了一只手刷牙,牙刷拿在手中总不够得心应手,几次刷头捅到牙龈上,虽不是很痛,但也烦心。
没多久,许靖枢端着脸盆跟着进卫生间了。他将脸盆放在许蕴喆的脚边,往一旁小解,道:“怎么放这么老的歌?”
经他说起,许蕴喆回想一番,发现这好像是他转学来以后第一次遇上不用做早操的雨天。许蕴喆吐了口中的牙膏泡沫,把广播室这项不成文的规定告诉他。
“哇!真是太人性化了!”许靖枢抽好裤子,冲了水重新回到许蕴喆的身旁。
许蕴喆洗了脸,转身上厕所。他特意站到一个盥洗池的镜子不会反射看见的小便池前,发现墙壁上有一只已经干透的小壁虎,不知是何时被什么人拍死在墙上的。听着窗外循环播放的歌曲,许蕴喆问:“你玩过仙剑一吗?”
“当然玩过,而且我不用攻略就通关了。忘了是小学几年级的时候。”许靖枢问,“你呢?玩过吗?”
许蕴喆冲好厕所,往盥洗池里洗了手,道:“玩过。不过,是初中才玩的,很晚了。那段时间,把整个系列都玩了一遍。”
许靖枢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和许蕴喆谈论如何好好学习,没想到还能聊游戏,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放,跟着他往外走,问:“那,你喜欢灵儿还是月如?”
“灵儿。”
“梦璃还会菱纱?”
“梦璃。”
许靖枢眯了眯眼睛,问:“那你一定,喜欢龙葵多于雪见了?”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见许靖枢关门时面色不对,问:“干吗?”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许靖枢问。
听罢,许蕴喆错愕,问:“这有关系吗?”
许靖枢拿起手机道:“我和她们的性格都不一样。”
许蕴喆懒得理他,嗤笑道:“你和她们的性别还不一样呢。”
许靖枢闻之眼睛一亮,回头看见许蕴喆脱了睡衣,立刻上前抱住他。
许蕴喆二话没说就把他挣开了。
对这个动作早有预知,许靖枢一点儿也没生气,他甚至知道只要自己再次上前抱许蕴喆,许蕴喆就不会再挣开他。但许靖枢没有那么做,因为他饿了,他们得去吃早餐了。
在那张宽1.2米,长2.0米的木架床上睡两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汉,这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许蕴喆的胳膊直到早读课结束,依然有点儿使不上劲儿。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下一步做准备——如果许靖枢中午和晚上还要睡一起,自己该如何拒绝。可是,他的准备只做到了一半,因为他很快想起最终是自己想一起睡的。想到这里,许蕴喆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已经放弃和许靖枢一起考北方大学的想法了,以许靖枢现在的成绩,两人想考取同一座城市的大学不是难事。既然这样,能不能在同一间学校里上学似乎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不太重要吗?许蕴喆想起许靖枢的呼吸,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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