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平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薄薄的眼镜片后,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神色:“老板有自己的顾虑,万事不能两全,如今小少爷主动与您亲近,不是最好吗?”
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也对,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明朗能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开始理解我了?”
余政严的办公室在三十层,从上往下看,底下车水马龙,犹如蝼蚁。
这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帝国,将来,都会拱手让给余明朗,他的儿子。
王西平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小少爷读那所学校,真的好吗?”
“怎么了?”
“这······”
他忽然打断王西平的话:“我知道你的顾忌。”
他沉思了一会儿:“不会的,就一年而已,你也知道,这所学校是最好的选择。”
他捞过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你下班吧,我先回去了。”
王西平冲他微微倾了下身子:“司机在楼下等您。”
“辛苦了。”
他站在电梯里面,想着王西平的话,是否顾虑?他有想过,不过他了解他的儿子,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让司机将车从正门开入,驶向车库,余明朗站在草坪上面,光着脚丫子,手上拿着水管,淅沥的水从管子里面冒出来,将泥土溅在他挽起的裤脚上面,余政严从车窗内看他细瘦的身体,脚踝在泥浆的映衬下更加的雪白纤细。
他叫了一声:“明朗。”
少年转过头来,漆黑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脸颊,虽然是夕阳西下,但是秋老虎过境还是灼热不堪,汗水将他的头发浸湿,流过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眯着眼,这般模样,像极了素绢,余政严张了张嘴,有些微愣。
余明朗见到他来了,脸上绽开一个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就像欧洲庄园里面不经世事的贵族公子。
余政严敲了敲座椅:“停车。”
他将车门推开,走到泥浆地里,丝毫不在意他脚上价值连城的皮鞋被泥土沾湿,余明朗站在夕阳下面,看着余政严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他接过余明朗手中的塑胶水管,拿在手上:“爸爸来。”
花园的园丁拄着刨草的扫帚,心惊胆战的看着雇主和小少爷浑身泥泞的拿着水管子,他刚想上前,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用手按住园丁的肩膀:“你不用去。”
园丁看着鬓间微霜的管家,咽了咽口水:“好、好的。”
余政严的眼睛看着他的儿子,但余明朗的视线却在水柱上面。
“怎么在外面?”
余明朗的嘴角弯了弯:“看到外面夕阳很好,就想出来走走,顺便等您回来。”
余政严将管子扔在了地上,执起余明朗的手:“走吧,进去吃饭。”
他丝毫没有感到手中的手掌微僵了一下,只是短暂的几秒,余明朗转手将他的手握住:“走吧,厨房里都准备好了。”
“准备了什么?”
他歪着头,掰着手指数了数:“您爱吃的清蒸鱼,还有牛排······还有一些。”
两人坐在餐桌的两头,头顶的吊灯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余明朗坐在那头,眼角带笑,看着余政严系好餐巾布,可那眼中却没一点笑意,管家将两人之间的菜给布好,静静的站在了旁边。
余政严的胃口很好,吃的比平常都多一点最后两人吃完,等菜被撤下的时候,余明朗忽然说了一声:“爸爸,等等。”
他站起来,冲管家点点头,走向余政严那边,管家推着餐车,跟在他的后面。
余政严好整以暇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从餐车后面取过一个盘子,放在了余政严的面前。
余政严挑眉:“这是什么?”
余明朗的手漫不经心的放在弧形的不锈钢盖子上:“我亲自为您做的饭后甜点。”
他说完,慢慢的将盖子揭开,里面摆着一块小小的糕点,覆着一层薄薄的黄色果酱,浇着巧克力豆,还摆了一枚透红的樱桃。
这是余明朗第一次,为余政严做吃的,吃遍山珍海味的他一瞬间有些受宠若惊,他心里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做了将他接回国的决定,父子二人,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过了。
他的愉悦摆在脸上,拿起勺子的时候甚至对他说:“爸爸很高兴,你能为我做这些。”
他舀了一小口,喂进嘴里,甜腻又柔软。
“下周你就要过生日了。”
他忽然提到,余明朗点头:“嗯。”
他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十八岁了。”
余明朗又点了点头,他又问:“想怎么过?”
余明朗乖巧的看着剩下的残渣:“全听父亲的。”
余政严满意的点点头,他解下脖子上的餐巾布:“我想举办一场酒会,将你介绍给那些股东。”
余明朗的神色飘忽了一下,他的眉毛低垂,灯光将他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好。”
余政严点点头:“就这样吧,我会叫人安排。”
他站起来,拍拍余明朗的肩膀,从他身侧走开,余政严要给他办一场酒会,余明朗在心中琢磨着,十八岁以前的他,从未在世人的眼中出现过,这次余政严将会将他介绍给那些老头子,便是向外人宣布,他余家的权势,将会一点一点的转移到他这个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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