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俞白:"这是,原谅我了?"
沙漠:"与其问我,不如问你原不原谅自己。我很早之前就想通了。我只是,不想见你。"
郑俞白心中的欣喜瞬间被染成漆黑,灌了铅似的止不住地下沉,声音隐约不稳:"为什么想通了还不想见我?"
沙漠抿了下嘴,说:"因为见到你难免会想到以前。"
郑俞白又感受到心脏的刺痛,颤颤地问:"我有什么可以挽回的吗?"
正当此时,老板端了两个碗过来,小心且疑惑地问:"诶,你是不是以前那个市一中的板寸小伙子?"
沙漠看着老板熟悉的脸点了点头:"是啊。"
老板笑着说:"我就说看你眼熟,再看看小郑就想起来了。哈哈你们终于一起来吃饭了啊,时隔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以前你俩每次都坐在靠墙第二桌,点一样的饭,明明老是一起来,就是谁都不说话,印象很深的。现在倒是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啦?"
沙漠怅然,老板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郑俞白答道:"当时吵架,现在不吵了,能坐下来聊天了。"
老板的皱纹满意地舒展开:"对嘛,朋友嘛,没什么好吵的。你们吃吧,有需要的跟我说啊。"
郑俞白:"谢谢老板。"
老板又钻进后厨,沙漠又盯着郑俞白看了很久,熟悉的眉眼长开了,记忆中执拗的目光与眼前的执着重合。
沙漠摇摇头,心中涌上一个念头。
罢了,这个人,是郑俞白。
是那个愿意找自己碴的郑俞白。
是高中时唯一注意到自己的郑俞白。
是无论怎么冷着脸都会缠着自己的郑俞白。
是尽管的的确确做了很伤人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原谅的郑俞白。
沙漠开口,目光清澈:"想挽回的话,就请我吃饭吧。"
8_斯德哥尔摩
郑俞白在沙漠家楼下停车,眉眼间敛不住的笑意让坐在副驾上的沙漠一路上都很不适应——想笑就笑啊,高兴还表情那么僵硬干嘛?
沙漠欲下车,郑俞白犹豫地问:"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沙漠表情诧异:"当然不能。"
郑俞白抿嘴道:"我渴。"
沙漠:"小区外面有个超市。"
郑俞白:"我想喝水,不想喝饮料。"
沙漠:"农夫山泉有点甜。"
郑俞白不折不挠:"想喝开水。"
沙漠:"我家只有农夫山泉。"
郑俞白:"那也行。"
沙漠板着脸:"你工作呢?"
郑俞白:"有周助理。"
眼看沙漠不为所动,郑俞白把目光转回方向盘上,喃喃道:"真的渴。"
于是,沙漠带着郑俞白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一天之内不仅跟郑俞白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现在居然还带他去自己家喝水。他对自己的一时冲动追悔莫及,奈何已经站在这里了,也只能带郑俞白回家。
沙漠家里过分冷清,这是郑俞白的第一感觉。虽然暖气的存在抵御了来自室外的冰冷,但是打扫得过于整齐干净反而显得房间里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连垃圾桶都是空空如也,缺了丝毫烟火气息。
"你有洁癖和强迫症吗?"郑俞白看着刚把自己从羽绒服和围巾中剥出来的沙漠问。
"没,这样打扫是老习惯了。你外套挂在那边,随便坐吧,我去烧水。"
"不是只有农夫山泉?"
"...烧农夫山泉。"
郑俞白有点想笑。
沙漠端着热水摆在自己面前时,视野被沙漠白皙的脖颈填满,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洗衣液香气。
郑俞白心脏狂跳,口干舌燥之余又仿佛置身梦境之中,小声叫着:"沙漠?"
"嗯?"
"我...你能打我一下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动手?"沙漠没好气道。
"那你讨厌我吗?"
"说不上讨厌,"沙漠沉吟一会接着说,"很久没见的高中同学罢了。"
"哦。"郑俞白避开沙漠的目光转而打量起小客厅,"沙发对面为什么就只有墙啊?"
沙漠指了指被放在收纳架上的投影仪:"有这个。"
郑俞白来了兴趣:"你平时都看什么?"
沙漠一脸疑惑地看着郑俞白:"???"
郑俞白:"我没时间看,难免好奇。"
沙漠想到郑俞白根植于怀年心中的工作狂形象,了然地说:"哦。偶尔看看纪录片。没时间走那么多地方,就看看也好。"
郑俞白闻言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也想看"的好奇。
沙漠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说:"什么都看?"
郑俞白点头:"嗯。"
沙漠拉上窗帘,选了自己很喜欢的一部纪录片,罗恩·弗里克的《轮回》,因为没有对白,可以轻易沉浸在影片当中,也符合自己现在跟郑俞白说话略显尴尬的状况。
没有对白的影片更适合没有交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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